对劲,凝神探查,身心与草木合而为一,终于确认此界天地排斥的不是他,而是心窍内那一缕无法驱除的幽冥之气。
林涛呼啸,骤雨骤晴,不知等了多久,曹木棉缓缓睁开双眼,望向数丈外树梢起伏,一个身影从虚空浮现,却是一宫装女子,相貌也只寻常,肤色黝黑,眼角堆积细小的皱纹,透出几分「人到中年万事休」的窘迫。无须多费言语,曹木棉心下了然,之前以气意相诱,将自己一步步拖下深渊的正是此人,他稽首为礼,淡淡道:「素未谋面,神交已久,未知道友如何称呼?」
那宫装女子打量着对方,嘴角微微一动,露出些许笑意,客客气气道:「妙元天谢鼎合见过曹宫主,确实是素未谋面,神交已久……」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曹木棉有许多疑惑,稍一踌躇,却什么都没说,事有轻重缓急,他沉默片刻,径直道:「那人现在何处?」
谢鼎合微感诧异,眉头微蹙,五指缩在袖中暗中掐算,天机混沌一片,竟算不出吉凶祸福。她心中诸念此起彼伏,伸手指向栖凡观方
向,曹木棉顺着她的指尖望去,万水千山层层淡去,澄心殿近在眼前,忽颓忽立,游走于过去未来,飘忽不定,令他眼目酸涩,泪如泉涌。却听谢鼎合幽幽道:「此子一飞冲天,曹宫主不可轻敌……」
曹木棉收回目光,提起衣袖掖了掖眼角,道:「谢道友
所许之物在何处?」
谢鼎合心中的猜疑愈来愈盛,对方体内幽冥之气如风中之烛,摇曳不定,似乎随时都会熄灭,她无法确认是补全法则所致,还是另有缘故。不过对方坦坦荡荡依约而来,若拿捏过甚,无以成事,她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摸出半枚虎符,通体幽暗无光,刻有数道错金符文,细若游丝,深浅不一。
曹木棉接过虎符,郑重看了许久,道:「此物何用?」
谢鼎合道:「事成之后,曹宫主以幽冥之气催动此宝,自有使者接引……」话音未落,虎符骤然亮起,曹木棉心头一阵狂跳,忙将其抛开,虎符却牢牢粘于掌心,如与血肉融为一体。谢鼎合哪里还不明白,某种黑气缠绕,冷笑道:「曹宫主当真好手段,得了好处还卖乖,可惜是白费气力,旁人也就罢了,阁下既然借幽冥之气窥探上境,还想着过河拆桥,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曹木棉脸色大变,心知漏出了破绽,雷电涤体驱除幽冥之气,永绝后患,那是对旁人而言,他修持乙木法则,引狼入室补全法则,幽冥之气一旦侵入本源,再难根除。他毫不犹豫抓住虎符,狠命往外一撕,拼着血肉横飞,也要将其抛开,不想虎符应手而化,一道幽冥之气横空出世,将双腕左缠右绕,牢牢锁住,一时竟挣脱不开。
谢鼎合举目望向他,正待开口胁迫,忽然心有所感,扭头望
去,只见一个伟岸的身躯立于左近,旭日初升,金光万道,将他照得模糊不清。她一颗心沉入谷底,退意才生,双肩蓦地一沉,一道金光将她罩定,宝轮转动,下一刻已将她挪入极天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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