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甲公只能让四叔公出面,好好管一下陈留白,不要意气用事。
四叔公无奈,硬着头皮上:“留白,有话好好说。”
陈留白劝道:“四叔公,从昨夜到现在,你奔波劳碌了许久,应该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不必在此左右为难。”
四叔公脸色一变,急道:“留白,你忘了我跟你说的,大局为重?”
陈留白晒然问:“何为大局?”
陈甲公踏前一步,意味深长地道:“大局就是陈家集上下的安危,以及咱们陈氏的兴亡。”
陈留白忽而长笑:“如此说来,我镇压邪祸,不正是为了大局?”
“那自是算的……不过现在,好生配合公主殿下的询问调查,更是为大局着想。”
“呵呵,我不认为还有什么好调查的,事情已经解决,并且过去了。剩下的,都是宗族内部的事,根本不需要外人插手,到此指手画脚。”
侯华年勃然大怒:“放肆!”
身形一闪,窜了过来,五指张开,当头抓来。
陈留白不躲不闪,舌绽春雷:“滚!”
莫名地,侯华年心头悚然,生生停住攻势,往后退开三步,反手按上剑柄。
作为白帝城的弟子,毕生所学,主要都在一口剑上,至于拳脚功夫,则要逊色许多。
陈留白目光漠然地看着他:“我要是你,就绝不会想着拔剑。”
面对那一双眸子,侯华年竟有一种惊惧之意,不可抑制地弥漫开来,使得浑身开始微微颤抖,握住剑柄的那只手掌尤其抖得厉害,仿佛寒风中的枯叶:
“我这是怎么啦?”
“我怎么连剑都不敢拔?”
“我一定要拔出来……”
他拼命地给自己打气,要鼓起勇气来。
但只持续片刻,猛地大叫一声,掩面转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在座众人看见,顿时目瞪口呆。
如斯变故,也就是一会儿工夫,明明侯华年咄咄逼人,一副随时能把陈留白拿下的样子,可转瞬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陈渭斌霍然站起,手指过来,大声道:“你,你对侯师兄做了什么?”
陈留白冷然道:“我倒想问你做了什么?身为陈氏子弟,邀请宾客过来游玩观礼没错,错在被喧宾夺主,让外人在宗族祠堂耀武扬威而唯唯诺诺,无动于衷。”
陈渭斌争辩道:“你懂什么?况且我做事,用不着你教。”
“说了不听,听了不改,该教!该打!”
说罢,身形瞬间出现在陈渭斌面前,噼里啪啦,扬手两记大嘴巴子。
抽得其左右脸颊肿得如同猪头般。
这一下,全场皆寂,众人完全反应不过来:这個事情,发生得实在疯狂,超乎想象。
而陈渭斌像是被打傻了,呆头鹅般站在那儿,目光呆滞。
堂堂陈氏年轻一辈的天之骄子,此刻就像个弱小而无助的孩子,挨着大人无情的责罚,却不敢有半点反抗。
先是侯华年的异常,接着陈渭斌挨打,动静不小,很快把四周戒卫的甲士给惊动了,哗啦啦的,全部奔跑过来。
陈留白的目光看向了赵格儿。
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芳心一颤,急忙出声叱喝手下甲士:“尔等速速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靠近半步。”
“是。”
甲士们服从命令,执行力很强,立刻退走了。
整个场面,霎时间变得诡异且寂静。
而以陈甲公为首的诸多陈氏人物,此刻面面相觑,全都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