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有些冤枉许继先,若不演,许继先性子沉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最多带点闷骚,嘴巴比谁都严,他想讨好向远,只能用色鬼废物的厚脸皮,否则张不开那张求人的嘴。
“小远哥你来看看,这几个乡庄,你想选择哪一个?”
萧何从书架上取来一幅简易地图,指着城南的乡庄:“李、林、宋三庄,外加一个哑巴屯,这四家的保义目前还空着。”
哦,奉先也有自己的寂静岭?
向远好奇看向地图,很快,宋家庄便吸引了他的注意,背靠两山,环绕成谷,若非距离南疆太近,可称世外桃源。
哑巴屯什么的,距离玉林书院太远,乱起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是他渴望的磨刀之地。
磨刀是不假,但不能真玩命,沉稳的心思不会选择这里。
最关键的一点,宋、保义郎,有讲究,向远只是一想就开始念念不忘,琢磨着这名字风水好,兴许能遇到一百零七个愿意为他卖命的兄弟。
本心向往之。
“宋家庄……”
萧何略有沉吟:“贤师收到风声,近来黄泉道弟子大量涌入,有几人惦记上了宋家庄,打算祭炼全庄百户为鬼,再厮杀出一凶煞,养作‘鬼神’。”
向远微皱眉头,听萧何继续讲道:“这等事,贤师不便出手,他为人正直,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待会儿问问他,有没有联系他安插在六扇门的眼线。”
“先生在六扇门还有眼线?”
“这是自然,先生在奉先耕耘多年,早已水到渠成,瓜熟蒂落。”许继先敬佩道。
因为是他,向远总觉得哪里在开车。
“而且这个眼线,小远哥你还认识。”萧何故作高深道。
“谁?”
“奉先捕头柳景生。”
“……”
好家伙,一个个的都有马甲是吧!
向远微微摇头,记得老刘说过,柳景生不喜六扇门,结果……奉先的水真深,是人都有两张脸,浓眉大眼的柳景生也干了。
“柳景生不知道我和许兄,更不知皇城司,只知道贤师是六扇门钉在奉先的一根钉子。我观他人品尚可,有意引入皇城司,但不是现在,他不比小远哥,事关重大,还得再看看。”萧何小小抬了一下。
向远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萧四十,我选宋家庄,难不成这也在你算计之内?”
“小远哥想多了,我是能算,但还没到算无遗策的程度,似这等人物,普天之下也找不到一个。”萧何乐道。
难说,是你见识少了。
向远耸耸肩,等王文叙过来问上一问,如果还没联系柳景生,他就是宋家庄的向保义了。
奉先呼保义,想想还挺有趣。
王文叙未至,向远再入地宫,翻看几本根本功法,其中就有黄泉道的法门。
他将运气路线全部记在脑海,有无相印法,只要见得总纲,各家手段都能模仿。入了皇城司,以后少不得做些蒙头盖面的勾当,有无相印法傍身,马甲想穿哪个就穿哪个,再适合不过了。
“咦,难道这也在师父卜算之中?”
向远翻阅手中剑谱,见最后一行小字,目光惊悚,下意识念了出来:“欲练此功,必须……”
翻页。
“必须用功。”
什么乱七八糟的,皇城司奉先县分部多少有点不正常,画风都被逗比带歪了。
卯时,王文叙姗姗来迟,被萧何攥着手腕拖进地宫,一张文人风骨的面庞满是羞愧,看到向远便是一阵支支吾吾。
“先生,你终于来了。”
“厚颜来此……”
王文叙干巴巴道:“萧何已对我讲明,你既然决定加入皇城司,想来也能体谅我的难处,非刻意隐瞒欺诈,实在是肩负重任,不能轻易泄露。”
向远没说什么,双目赤红,隐有猛虎落泪。
王文叙无地自容,自责枉为读书人,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萧何大怒:“好一个口绽莲花的读书人,小远哥如我一般嘴笨舌拙,如何敌过你巧舌如簧,我来猜猜,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说略备薄礼,原谅则个?”
王文叙脸一黑,他是准备这么说,且带足了诚意,可萧何提前开口,立马显得他成了小人。
岂有此理,苦一下就行了,哪有一直苦的道理。
再看向远,王文叙怒火顿消,叹息道:“你是个读书的好胚子,若有不满,我日后多多补偿,还望你莫要耽误学业,以后多来书院走动。”
“向某的确喜欢读书……”
向远跟着叹息,话到一半,后续由萧何接上:“贤师,你会写字儿,类似‘操所有人’的句子,多给小远哥来几幅,不用太多,三五百意思一下就行了。”
三五百,还意思一下,你要我命呢!
王文叙吹胡子瞪眼,再看向远,心中有愧,低声道:“我自当勤勉,今夜回去就动笔。”
“莫忘了作画,有字无画难有两全……”
萧何满意点头,补充道:“不为难你,也来三五百幅,凑个成双成对,多了小远哥跟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