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蛟龙熬阔,业障之深,的确很棘手,这般涉及因果极重之事,绕是江小白这般随性洒脱之人,也不敢轻易招惹。
那蛟龙熬阔,似也看出江小白的难处,脸色有些晦暗,它也自知罪孽深重,一直苦思不得解法,曾一度有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之险境。
“江先生,我也知自己罪孽极重,但我蛟龙之属修行,化龙之诱惑,触摸门槛而不得进,就好似个癞蛤蟆爬上井口看这辽阔大地一眼,复归井底,实在是…实在是意难平呀…”这蛟龙叹息,而心境似乎受到了影响,这环绕小舟的云雾,竟隐隐晦暗了几分。
而江小白,心脏莫名的收缩了一下,凭空感觉到一股极重的戾气,不禁打了个寒颤。
蛟龙之属,性格多变,他困于化龙之机,有求于我,则以礼相待,倘若这蛟龙道心一乱,保不准暴起发难。
江小白一念至此,只感觉背脊一凉,差点把自己作死,看来要把这蛟龙镇住,得需继续扮演着高人姿态。
心思急转间,江小白气势陡然一变,演技瞬间拉满,哈哈大笑道:“敢问熬兄,于这世间修行,多少年了?”
熬阔满脸疑惑,但仍是回答道:“八百栽有余…”
“八百载有余?就这般心境,动辄易怒,且自暴自弃,道心之不坚,若有化龙之机,只怕,也是功败垂成。”江小白道。
熬阔一怔,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清明,若刹那开悟,顿时这天地晦暗之色,消散于云雾之间。
江小白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他转头看向身旁正听得津津有味的那条青蛇,又看向熬阔,道:“熬兄,既然化龙失败以后,不曾再造杀孽,那你与这青蛇,又是什么恩怨?”
那青蛇正听得津津有味,有些言论对自己亦有裨益,于是听得入迷,江小白一语惊醒梦中蛇,她猛地回神,却不敢跑,于是一张蛇脸拉成苦瓜,进退维谷。
“哼!”熬阔冷哼一声道:“我于这几日修行略有所悟,于是打算闭关,却不料这青蛇趁机进入我的洞府,欲窃我龙运,我这三百年来,被天下修士追杀,已经够憋屈,再加上不知化龙是否有望,心中烦闷,心中所念,当真虎落平阳被犬欺,就连这青蛇,都欺辱于我,于是再动杀机,誓要吃这蛇胆,剥这蛇筋。”
“我没有,青雀跟姐姐在山中修行,只是贪玩,便出了清灵山,从我懵懂开智后,便不曾下过山,一时好奇,误入龙君洞府,造成误会,谁知龙君却要打杀于我。”这青蛇眨巴着眼睛,委屈巴巴的说着,竟有些蛇泪,挂着眼角。
那模样,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有些呆萌喜感。
“你有名字?”江小白好奇。
“嗯。”青蛇回忆道:“我未开智之前,于山中被一顽劣女童捉去,养在身边,赐名青雀,那女童生性备懒,读些道经或是修炼之法,也懒得翻阅,于是让婢女诵读,不知怎的,听着久了,我就诞生了灵智,于是逃离了那女童,回到山中,被姐姐收养,我按着那婢女诵读的修炼之法修炼,速度却很快,应该百年时光,就炼化了横骨,能开口说话。”
蛟龙熬阔听到此处,顿时捶足顿胸,勃然大怒,道:“你这蠢货,须知机缘一事,可遇不可求,那女童定是仙门嫡系弟子,将你捉了去,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你…你却逃离了,如果你仍然跟在那女童身边,现在指不定已经化形,本座真该,打死你这憨货,剥了你的蛇筋,方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