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月怔了怔,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眼睛躲似的看向一边。
“既然你说我一月都没来了,今天就陪你坐一个时辰。”夏礼自顾自地说着便拉过一把椅子来,不似客人似的直接坐在了柜台旁。
“一个时辰?真的?你别骗我,每次你来都是喝两口茶水就走人了。”古小月不满的咕哝道。
“当然是真的。”夏礼笑着端起一碗茶水来淡淡抿了一口,眼睛却不停地在店内打量着。
他的眼光落在了一个坐在靠窗角落里的书生身上,这个背影是单薄的,却也是甚为嚣张泼辣,引起了他的兴趣来。
“然后呢,他就给我说要……喂,夏礼,你有听我说话吗?”古小月在一旁说得兴高采烈,一发现夏礼跑了神儿,不高兴地嘟起嘴来。
“啊?你说什么?“夏礼回过神来问道,只换来古小月一脸的愤慨。
“我就知道你来我这儿能待一个时辰准不是为了我。”
“古小月,我都告诉过你了,我是很忙的,你继续算你的帐,我过去一下。”夏礼对她抱歉地笑笑便起身朝着缩在角落里的那个书生走去。
“嗯……嗯……”还未走近,就听得那个书生低着头思考着,嘴里还不停地痛苦*着。
“公子遇上什么难题了?不妨让在下帮忙略解一二。”夏礼直直坐在了那人面前,手中提着一壶茶放在了桌上。
那人抬起头来,只看了夏礼一眼,嘴角便猛地抽动了一下,小巧精致的脸泛着不协调的红晕。
“别说笑了,能有什么问题难得住本小……本公子。”
“哦,那公子是在烦恼什么?”夏礼平静地问道,眼睛里的光芒却是表现出来了足够浓厚的兴趣来对待今晨相遇的这个鲁莽的小白公子。
“本公子什么烦恼都没有。”小白赶忙抓起桌上的一张画帖胡乱塞进自己怀里,没好气地说道。
夏礼的眼神儿是极好的,一眼就看到了画帖的内容,就是明日秋试的通告。天魁是有年龄限制的,凡未过十五或过五十的男子都是不准参加的,但是没个准确的测量方法,每年总会放过不少的漏网之鱼。但是今年加入了测骨龄这么一个方法,通过透骨针涂抹天北山红鱼花粉刺探胸骨,可以通过透骨针颜色变化来判别年龄。
“看来公子是尚未十五,所以心虚了吧?”
在夏礼意料之中的,小白公子的反应极为强烈,赶忙驳道:“胡说,本公子今年十六,怎会心虚?”
夏礼唇角一动,顺着小白的反应就算是定了自己的猜测来,不急不忙地给自己斟上了一碗茶,茶水咕咕注入瓷碗中,泛着今日有些耀眼的阳光微微颤动。
“那么,是不能给人看吧。”夏礼用的口气是陈述事实的,而并无任何猜测的语气在里面。
小白闻言一愣,眼神有些飘忽,见夏礼并未挑明,心里尚存一丝侥幸,做着理直气壮的样子道:“我不喜与你说话,你方便换一桌吗?”
“姑娘,奉劝你一句,不要想着蒙混过关,如果不想损了颜面的话……”夏礼幽幽吐出一句,根本不把小白的话放在心上。
啪!
“怎么了?”古小月听见传去的茶碗落地碎裂的声音,朝这边问来。
小白窒了一息,转过头去,抱歉地说道:“抱歉,我会赔偿的。”
“姑娘家的,怎么像个男孩子似的。”
小白想要一口反驳,只教被夏礼戳中了要害,竟是感觉自己脸颊滚烫,怕是能煎上两个蛋了,只好低着头不看他。瞒着家里人偷跑出来,女扮男装,自认为天衣无缝,竟然这么快就被人瞧了出来,心底也是为明日捏了一把汗。
“还敢问姑娘名字。”
“凭甚告诉你?”小白低着头有些呜咽。
夏礼提起茶壶,将她面前的茶碗斟满,风轻云淡道:“你若告诉我,我便保你明日能参加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