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你们两吵架啦?我这加班呢,赶上月底结帐,等我下班回去再说”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迫的敲打键盘的声音。
“好吧,我先收拾一下”。
挂了电话,看着一双做成太阳花形状的蜡烛飘在水面上燃烧着小小的火花,散发出淡淡的橙花香味儿,暖暖甜甜的却让人心里发酸,卖蜡烛的店主说,这个也叫做幸福花。夏初无声的深呼吸,忍住了又差点掉下来的眼泪,起身默默的收拾碗筷。
那就这样吧,只是一场短暂的恋爱结束了,至于当时谁用了多少真心,谁被感动,那也许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夏初本就是个对爱情和婚姻没有什么信心的人,这一刻,她最直接的反映就是,那就远远的躲开吧!
已经很久没有进厨房了,夏初把碗筷洗好,放进消毒柜里,忽然发现消毒柜上贴满了即时贴,凑近了仔细看看,鲢鱼豆腐汤:鲢鱼头2个,600克左右;豆腐200克;八角两个;白胡椒,精盐少许……
荷兰豆炒腰花……
云夏初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即时贴,目光很久没能移开。
这么认真的小时工真是少见啊,她想着,唇角浮起浅笑,眼里浮起水汽。
景晨回来的时候,云夏初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了,正努力的一点点把东西往客厅里搬,她微弓着腰,拖着整理箱,额头上布满了密密的汗水。
景晨上前,挡在整理箱前面:“夏初,你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宋晗跟你没关系,你们没有商量过什么婚礼,你从头到尾什么都没骗我”夏初冷冷的反问。
景晨僵了片刻,才说“夏初,无论如何,我对你是真心的。”
“如果你是我,被人骗的像傻子一样团团转,你还会相信他的所谓真心吗?”夏初站直了身子,嘴角噙着自嘲的笑。
“夏初,你别这样,我和宋晗……”景晨急迫的想要解释。
夏初仰起脸,直视景晨的眼睛:“我什么都不再想听了,我不愿意再想,你真的只是为了卖红酒才来骗的我?我的背景难道比宋晗还诱人?你要解释这点吗?”
景晨下意识的逃开夏初的注视,他张嘴,努力了三番五次,却终是没有说出片语。
夏初努力的挤出笑:“好了,我们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夏初,你决定了,真的要搬走!”
“恩,等会陶陶回来帮我搬东西。”
景晨眼里的仅剩的光芒暗了下去,他沉下脸,忽然说:“但是别忘了,我们还有合同。”
云夏初气极反笑的白了他一眼,顿了一下,生分又客气的说:“这些天,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实在对不起了,合同的事情,也请你就不要当真了,或者,你给我点时间,我现在手头上还差一些”。
于是景晨不语,在光线暗淡的客厅里沉默的坐着,看着夏初进进出出的忙来忙去,天色渐渐暗了,陶陶来敲门的时候,云夏初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看见屋里两个人神情相当的不自在,陶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哎呀,我说你们两闹什么别扭呢,都老大不小了,又不是孩子,前天还腻歪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夏初囧迫的走过去,打断陶陶的话,声音里有许多倦意:“陶陶,不是你想的那样,先帮我搬回去吧,我回去跟你解释”。
东西倒是不多,两个人跑了两趟就搬完了,云夏初把钥匙以及装着三颗黑珍珠的首饰盒递给始终沉默的景晨,笑着说:“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受之不起,还是还给你吧!还有,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
“夏初,宋晗的事情,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景晨安静的开口。
“恩,我不想怪你,我也有责任”云夏初忍着忽然涌起的失落,在心里无声的补充‘我不该放任自己动了心’,她仰起脸笑容浅淡,手伸进口袋触到一枚坚硬的物事,想了想,也拿出来递还给景晨:“戒指,也还给你吧”。
景晨的眼底闪过寞落,开口时,语气里有淡淡的怒气:“不用了,反正花你的钱买的”。
看着景晨满脸的孩子气,云夏初笑了笑:“不用骗我了,一个天天跟珠宝打交道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这钻石的身价”。
她拎起包,走到玄关去换鞋,看见门边的柜子上面,相框里相了两个人的新合影,穿着情侣版的家居服,笑容漾在脸上,相依相偎,相亲相爱,夏初的鼻子酸酸的,遂伸手把相框向下扣倒了。
打开门,外面楼道里灯光昏黄,她回头冲着站在暗处的景晨微微一笑,潮湿的夜色里生出一丝明亮的气息,她说:“还要谢谢你,给过我一个那么好的婚礼。”
以及,那场足以乱真的爱情。
门无声的关上了,他和她,或许只是发生过一场意外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