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云夏初睡不着,正在浏览施华洛官方网站发布的秋季新品,粉色玫瑰插在盛满清水的广口瓶里,安静的怒放。
“干什么,深更半夜的不睡觉,上网找男人?”陶陶猫一样慵懒的倚在房门边上,微眯着眼,卷发沿着一张精致的芭比脸,像是茂盛的海藻,曲线旖旎,白色的镂空吊带里隐约可见金色的抹胸,DEEP RED诱惑的味道在暗夜里,有说不出的魅惑……
云夏初连眼皮都懒得抬“三楼王大妈今儿悄悄跟我说,咱这楼上经常半夜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回来,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估计不是好人。”
陶陶笑的眉梢眼角风生水起。
江陶陶和云夏初是一个胡同里长大的姑娘。
目前二人是同居蜜友,这套北四环边上的三居是夏初和陶陶三年前合买的二手房,贷款过户装修足足忙了三个月。现在两人同属大龄未婚女青年,但是主要区别是陶陶要是早晨起床说想嫁,中午来求婚的男人就能顺着八达岭高速排到长城脚下去。
而云夏初,她说不上待嫁心切,只是希望能尽快安稳平淡的嫁个人,不至于每次回家都被二舅妈冷嘲热讽。
但是,赵致晗至今也没提结婚的事。
陶陶说:“云夏初,你要反过来求了赵致晗娶你,我就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云夏初只好生生的把那心思噎了回去。
一直以为遇见赵致晗,是遇到那个可以谈婚论嫁的男人,赵致晗完全符合云夏初的择偶标准:第一长相普通,第二收入中等,第三有那么点才气。
陶陶说,云夏初的择偶标准就注定了她死水微澜的爱情以及索然无味的婚姻。
云夏初说,这正是我所期望的。
凌晨一点,云夏初下网,洗漱睡觉。
刚刚洗完澡的陶陶穿着她的儿童版睡衣从卫生间出来,头发顺从服贴,沐浴露的味道清甜。云夏初打心眼里感慨,将来娶了陶陶的男人可真是捡到宝,她一人能把三妻六妾的角色全演了,且各有风情万种。
陶陶打小就是胡同里最漂亮的小姑娘,长大后更是越发的出挑,胡同口的奶奶时常说,这姑娘呀,真是水灵灵的,瞧那脸蛋儿,一指头能掐出水来。
那时候,同为十二岁的夏初和陶陶并排坐在胡同口的青石墩上,初夏的阳光柔软,大团大团的云彩悠闲的赶路。
夏初穿着素白底子绣了粉蓝色小花的衫子,水洗蓝的牛仔裙,脚上是一双海蓝色的船口公主鞋,看上去安静乖巧。她从裙子口袋里摸出一枚水果糖,递给身边的陶陶,陶陶接了过去,拨开糖纸把水果糖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在舌尖上像是跳舞一样欢快,是水蜜桃味儿的,陶陶对着阳光,举着玻璃糖纸,微眯着眼睛,问道:“夏初,你是初夏出生的吗?”
云夏初摇头:“不,我是冬天生的,我外公说,那天下了那年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他说这么个雪白的小人儿,就叫云雪初吧”。
“哦!可是为什么后来叫夏初了呢”陶陶不解。
“据说是我妈妈坚持,因为,她和我爸最初遇见的时候,就是初夏,清和雨乍晴,柳絮因风起,我妈最喜欢这句”。
“你妈和你爸的感情真浪漫”陶陶感慨着,感觉水果糖的甜味儿在舌根上,慢慢的湮开。
夏初不应声,她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外公长大,所有爸爸妈妈的事情,都是外公讲给她的,在她的记忆里,父母的影像温暖却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