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 草露晶莹物,如何转眼空。
我身何所似,草上露珠同。
“时辰已至。”相隔围屏,隐约辨认伶子中宫叹息着放下手中桧扇,“请上路。”
随即,那明石海景绣金的围屏竟然被缓缓拉开。夏日已去,这样绣纹的围屏显然已不再合适。但我却看到中宫那柔美且端庄的面庞。却见她从容地亲自将酒斟于一只来自中国的鎏金梅纹八棱杯中,“把它喝了吧。它会为你鼓舞勇气。那样……你就不会害怕了。”
琴、诗、酒自古乃是雅士三友,酒却与女子无缘。但我还是倾身接过,一饮而尽,香辣而温暖。破了那女子不可饮酒的禁忌。
“‘忍着心头苦,无人可告知。’勿悲哀!”看到中宫的泪,但愿是为我。
帘外已传来主殿司宣旨女官的声音。看来,说什么都已经太迟。只得再次向中宫躬身行礼,膝行而退,随她们去了。
却在渡殿,听到中宫室中那无奈的叹息:“请你一定记住,京中定会平安。”
我停了停,不可回头。
中宫的弘徽殿院内仅有几位中宫职女房以及代表主上驾临的高贵殿上人。
“您请吧。”
我顿了顿。再次环顾一下已在秋风中略显悲凉的弘徽殿庭院,“自古逢秋悲寂寥”,的确。
“那里会很冷么?”
“那是西国。据说很温暖。”
“温暖么……”我长叹一声,毫无表情地点头,被搀扶着上了供贵族使用的苏芳色帘布撵车。
出宫,出城。直至嵯峨野上。此时,已值傍晚时分。我依然一动不动地安于车撵之中,手持桧扇,腕上却套了一挂菩提子念珠。只听武将鸣起弓弦,为新尚侍祈福。却如同趋鬼时的庄重诡异。
而天色渐暗。法事做毕。但谁也没有动,只是等待。
实际上,我并非宫中尊贵之人。所谓造化弄人,也不过如此。想必再无人记起摄政关白高阶仲平权倾朝野的荣华时期。那是高阶氏的天下,高阶氏的盛世……宫闱之中,一座座黯淡却暗隐妒火的御帘外,氏族小姐们披起极尽奢华的唐衣肆意欢笑喧闹。那份肆无忌惮,那份痴傻单纯,谁会料想数年之后随着中宫高阶伶子的失势,高阶一族的势力自内而外彻底瓦解。唐衣上的华美化为永久无法干透的悲哀泪痕。我本属于高阶氏的旁系亲属,与伶子中宫乃是表姐妹。她失势之年,我五岁。荣华时期的记忆已荡然无存。
七年之后,我入宫领职,作为负责掌管书籍文具的典书,无足轻重。多年来,中宫余威已无,受尽冷落。族中亦无年龄适当的女子,我本是高阶一族唯一光复的希望。可惜父亲无力提拔我为新皇妃,加之我相貌平凡。从此,高阶氏如同火尽灰灭般地沉寂于朝野、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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