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连续的沙尘暴侵扰了两天,终于归于平静。
扜泥城内的所有秩序很快得到了恢复;天空变得异常湛蓝,街区内的各种熏香开始满城缭绕。夜晚降临后,当银白色的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大地上的时候,又重新再现了城邦的静谧、肃穆和古朴。街坊间有人弹唱着古老的乐曲,披着麻衣的僧侣坐在门前的廊柱下喝酒,女人带着孩子匆匆穿过,孤独的流浪汉拄着木杖正在寻找栖息之地。
李双骑在马上缓缓而行,默默注视着那些人从身边一一掠过。他身后跟着一辆马车,季伯充当着驭手。马车车厢被布幔完全掩盖。
绕过几条巷子后,来到一所偏僻的院门前。李双下马,把缰绳递给季伯,使了一个眼色,转身推开木门,走入院内。
房屋的门关着。他上前敲了几下,没反应;低声喊了两声,还是没反应。正当纳闷之际,忽然瞥见院子当中的沙地上有一条黑影,这影子是从屋顶上投落下来的;同时传来一股香味,一股奇特的香味。
李双警觉地后退了几步,朝屋顶望去。一个罩黑色披风,戴鹰嘴面具,披散着头发的人正立在那里,肩膀背后刚好是一轮明月。
“汝何人?”李双大声问道。
那人不答话,缓缓伸开双臂,拖起宽大的衣袖,然后纵身一掠,像是一只硕大的苍鹰一般,立刻消失在黑夜中。留在空中的只剩一股浓烈的香味。
季伯出现在院门口,露着疑惑的眼神。李双手指着屋顶,问:“可曾见得?”
季伯摇摇头。“我只耳闻一声,似大鹏展翅。”
李双四下里查看了一下,破旧的房屋,残缺的院墙,还有院落中堆放的石块和枯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时,房门嘎吱一声轻轻打开了。一个包裹着碎花头巾,身穿麻衣裙的女子出现在门口,脸色在月光下一片煞白。一跨出门槛,立即顿首一拜,“奴家见过尊使!”
李双连忙将她搀扶起来。“适才因何拒门不开?”
股再丽低着头说:“尊使莫要怪罪。适才闻得车马声,奴家正欲出门观望,却不料在木门夹缝中窥见一人,其状如大鸟,其身发迷迭香;鄯善国人皆相传其为西域卡姆,能施魔法,说咒语,致人死亡却无痕,且来去无影踪,时人闻之莫不恐惧。故奴家不敢启门矣!”
李双半信半疑地朝四周看了看。
“事不宜迟。请女郎即可收拾行囊,与我等离去,”他说。
股再丽点点头,跑进屋,只片刻,就拎了一个包袱出来,同时裹上一袭黑色大斗篷。
院门外,季伯掀开马车厢的布幔等着。李双将她扶上车,落下布幔,径直回到驿馆。
第二天早上,主事阿盖达早早就在门外恭候了。使团所有人员全部准备妥当,牲畜也都全部牵出院门,负责驮载货物的骆驼身上挂满了鼓鼓囊囊的羊毛袋。原先跟随使团来的牲畜有十几头毛驴生了病,还有八峰骆驼也萎靡不振。为此,国王另外赠送了五十峰骆驼,添加了新的物资和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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