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祖师便传悟空七十二般变化的仙家之决和练习之要。悟空心灵福至,切切记了口诀,对祖师拜谢深恩,从第二天开始悟空便日夜修练这地煞之术。
这一天,悟空正在山前勤练遁地腾云之术,只见他左手捏决,右手指地,口中微一念咒,但听得忽哧一声,他的身子忽然奕奕闪晃,片刻之功便硬生生的没入硬地之中,瞬间就踪迹不见,方才的硬地之上却平整如常。
又过得盏茶功夫,十丈之外的一株小白杨树后面空地上,只见悟空毛茸茸的身躯又扑的一声,从山地上平空冒出。悟空的身子又是一阵金光灼灼,片刻之后金光渐消。
悟空瞧了瞧山地上土块一平如常,没有丝毫被身子穿破的痕迹,又瞧了瞧身上渐消的金光,心下开心之极,忍不住一阵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
悟空的笑声惊动了祖师,他手持拂尘,缓步走出内室,来到空旷的山地之中,见悟空正自得意大笑。祖师微微点头,招手叫道:“悟空……”孙悟空赶忙来到近前恭身道:“是,师父!”
祖师含笑瞧着他道:“悟空,你的遁地之术练得如何?”悟空得意道:“师父,弟子的遁地法早已练得烂熟,百丈之内的山地之中,来去无踪,悠游无影。”
孙悟空法术在身,技庠难熬,一心只想卖弄道:“师父,要不要让弟子演练一下,让师父指点指点?”说着便要念咒遁身。
祖师微微摇头道:“不必不必,这遁地法不过是道家小技,无足轻重,我且问你,你的飞行之术可有进步?”
孙悟空嘻嘻一笑道:“师父只管放心,弟子的飞行之术也已大成了,我现在已能在空中任意飞翔了。”
说着悟空右手指尖在空中轻轻一勾,一朵小小的云彩便缓缓落在他的脚下。
悟空凌空一翻,便踏在云朵之上,跟着他的身子带着云朵在半空中连翻筋斗,但听得呼呼风响,孙悟空脚踏白云在半空任意遨飞,一会儿落在远处山巅之上手搭凉棚,纵目远眺,一会儿又平躺在峰尖的树梢之顶来回晃荡,突然之间他又连人带云,山鹰般从空中向谷底急急俯冲而下,眼见就要撞到地面之上,只见他的身子又猛然疾升而起,如闪电般吹风鸣哨的疾掠到山前,轻轻落在菩提祖师的脚下。
孙悟空落地之后,气不长出,猴脸微红,心下却美得乱窜乱跳,喜滋滋道:“师父你看,弟子也已能腾云驾雾了。”
祖师微微一笑,摇摇头道:“你一去几十丈远,飞起十几丈高,这哪能算得腾云?最多不过算是爬云而已。”悟空睁圆双眼,讶异不解之下,失望的跟问道:“啊?爬……爬云……”满脸都是失望的神色。
悟空呆怔了片刻,又问道:“那……那怎么样才算是腾云呢……”他眼珠一转,随即又缠着求道:“师父,你老人家好人做到底,索性便发个大慈悲,将那真正的腾云之法,一起传给我算了,干吗教老孙这不中用的什么爬云呢?让人见了,老孙丢脸倒不打紧,岂不连祖师你也一并嘲笑了?”最后一句颇有埋怨的口吻。
祖师笑道:“俗话说欲速则不达,做事要一点一点做,吃饭要一口一口吃,先要会了爬云之理,才能练那腾云之术,你这猢狲,不明这道理便胡乱埋怨……”
祖师顿了顿又道:“古人曾说:神仙朝游北海,暮宿南洋。凡是精通腾云之人,早上从北海起飞,遨游过东海、西海,到晚上再回转南洋。一日之内将四海之外,天地八方尽皆游遍,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腾云。”
一日之内游遍天下,这真是闻所未闻,悟空听得双眼发直,两手发颤,脑中轰轰直响:“我要是会了这腾云之术,天下任我遨游,上天入地,云山雾海,天下之大,老孙还有哪里去不得?这个调调无论如何,千方百计,枪林弹雨,上刀山下火海老孙都要学了来!”
孙悟空心念及此,便心急如焚,忙趴倒在地,求道:“师父师父!老孙什么都不学,只想学这腾云之法,师父你就教了给我吧!老孙不穿衣服也要学。”悟空磕头如鸡啄米,恨不得连他的猴头也一起磕掉。
祖师微微一笑,颌首道:“起来起来,先听为师说话,一般而言,神仙腾云,先要顿一顿足再腾空而起,你却不是这样。我方才见你飞腾,先翻一个筋头再掠升而起。嗯!我今天便就你这个姿势,传你一个筋斗云如何?”
悟空不解,张大了嘴问道:“师父,什么叫筋斗云,去得远不远,快不快?”
只听祖师忽然仰天一阵大笑,笑声中对着苍茫远山朗声道:“一个筋斗就是十万八千里!你说快不快?你说远不远?”但听得菩提祖师爽朗的笑声和高亢的话音在茫茫群山中铿然碰荡,经久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