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乾摇头道:“我存了八百两,平时吃饭与大家一起,衣服有唐姑娘送来,最多给大家买些礼品,全然用不着银子。”
唐有心顿时傻眼,忙垂下头,窘得脸上泛起一大片红霞。
这下大家都知道她送衣裳给沉乾了!
唐有德默默无言,屡次劝她,还发过几次脾气,却于事无补。沉乾没什么不好,性情敦厚认真,可他是妖啊......
见这两兄妹各怀心事,卫小歌笑嘻嘻地给唐有心解围,“嗯,心儿一贯细心,我却不记得帮沉乾兄添置四季的衣裳和用具。”
将先前的惊恐忘却的豆蔻,此刻却想了起来,虽然没留意唐有心给谁做过衣裳,可却隐隐记得她做过大号的鞋子,还知道她经常送皂角等物给沉乾。
光惦记着巴结武力强的大妖,却不将自己这个正牌小姐放在眼里,平时从不给自己端茶送水。
忍不住撇了撇嘴,豆蔻立刻说道:“心姐姐,你怎地没给长富和大哥做衣裳啊,也没给我绣几张帕子,难道嫌弃我们修为差?”
知道底细的诗诗忙低下头,生怕面上露出端倪。
卫小歌眉头稍皱。
豆蔻应该并未察觉其中的道道,只是单纯瞧不顺眼,这小心眼的毛病,为何怎么教都改不了?
长富瞧见姐姐面色有些变了,生怕豆蔻挨训,忙道:“豆蔻,沉乾大叔不大懂得人族的事,心姐姐才这般照应,姐姐不是每季都给你添衣裳帕子首饰吗?”
连长富也不跟自己站一边,豆蔻满心不高兴,又道:“可是心姐姐拿了咱们家的工钱,就是咱们家的丫鬟,怎么不能给我做东西呢?
越说越不像话,卫小歌面色一寒,严肃地说道:“豆蔻,咱们家何尝有丫鬟,她卖身给你了?心儿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一个月拿点银子,天天在厨房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
遭了......豆蔻心道不好,自己一贯当唐有心是下人,可是这话不能在明面上说。
宝梁国禁止人口买卖,即使是下人,欠下一纸类似卖身契的合约,表面上只是雇工。
她待要分辨,“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不公平。”
原本憋着一肚子的火的,唐有德“嗖”地站起身来,面如寒霜。
他冷冷说道:“豆蔻小姐,你要买丫鬟婆子,还请去别处寻。妹妹是我手心里的宝,哪里就低你一等?她爱给谁做衣裳绣帕子全凭她自己的心意,你叫什么屈?”
见唐有德如此生气,卫小歌如何不晓得他是两样火一起发。
妹妹被人看低是其一,当然还有唐有心似乎喜欢上沉乾这名大妖的事。
她轻轻扯了扯了唐有德的衣角,“小唐,你的心事我明白,这会儿先别发火。我会好好管教豆蔻,她若是再犯,随你如何处置。”
请唐有德在家里做事,一个人顶无数个,十项全能。
诗诗摆弄的那些机关,他只是去洛京学了一阵的兵器冶炼,便十分得心应手。他要是走了,哪里去找知根知底的人打理院中花草,修理破损的房屋等。
唐有德轻轻叹了一口气,爱惜地瞧了瞧早红了眼眶的妹妹,只觉得心如刀割。
自己这哥哥贪图自由自在,不肯好好经营一份家业,却叫妹妹被人当丫鬟看待。再留下岂不是自取其辱,再说也万万不能叫妹妹嫁给妖怪。
“卫姑娘,咱们就此别过吧,我回我的江陵。来日你若得闲,不妨前来游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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