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闷响,被唐影重重丢进来的人因惯性使然,毫无悬念的跌坐在了地面上。
方青凝眸只瞧了一眼,便狠狠吸了口气。
他这一生瞧见过的犯人不知凡几,有吓得成了一摊烂泥的,有嚣张猖狂死鸭子嘴硬的,却从未瞧见过如眼前这般淡然而无畏的。那人一身白衣胜雪,不染纤尘。眸色如暖阳温润,唇畔笑容似春风般和煦。即便跌坐在尘埃里,却不曾瞧见半分颓然,只觉道骨仙风,飘然若仙。
这人……
方青皱了眉。所谓相由心生,这人瞧着……实在不像穷凶极恶的犯人。他侧目瞧向君青蓝,不会是……弄错了吧。
李从尧也在此刻抬了头,凤眸一瞬不瞬盯着君青蓝。男人半眯着眼眸,在眼底深处似渐渐破出了一抹幽寒,如波谲云诡的暗夜,叫人不寒而栗。然而,那目光却在触及君青蓝的一瞬顿了一顿,顷刻间破碎消散无形,竟悄然生出些许意味不明的暖意。
“大人,这就是人犯陈墨白。”君青蓝始终垂着眼,不与陈墨白做任何的眼神交流。
黄忠挑眉,他当然知道这人就是陈墨白,但是……你们这样抓人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太……目中无人?这到底是郡守府的公堂!
“咳咳。”定国公掩唇低咳:“人犯已到,过程并不重要。”
黄忠脑中澎湃的怒火,便因为定国公这一句话陡然间就熄灭了。从锦衣卫进入管州府开始,他就已经不该再将颜面当回事。整个北夏皇朝,那些无孔不入的锦衣卫除了皇上,给过谁的面子?
这么一想,他便释然了。
“陈墨白,大胆!”
黄忠瞧向陈墨白,才要询问案情,却见他始终盘膝坐在地面上。刚刚强压下的怒火便再度升腾,索性便也不再压抑,将满腔的愤怒都冲着陈墨白去了。
“来人!”黄忠沉着脸:“将这藐视公堂的狂徒给本官杖责三十,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做规矩!”
“慢!”
黄忠话音未落,却叫陈墨白一个字给打断了。
“大人命人将我绑来,为的不是地下水道和秦家族谱的案子么?我认了。”
陈墨白一句话将所有人都给惊着了。四下里静的针落可闻,众人皆瞧向陈墨白,眼中带着疑惑。
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为的不就是消除自己在所有事情当中的存在感,从而置身事外么?怎么忽然就……认罪了?
“你说什么?”黄忠手指颤了一颤,连声音都跟着颤了颤:“再说一遍。”
黄忠此刻心跳如鼓,面色渐渐变作潮红。黄源的案子当然不能让他失态,此刻能叫他在意的早已经不是升堂时最早的初衷,而是六年之前轰动北夏的秦家族谱谋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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