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梧瑶娇道:“辛妈妈,我的婚事不急,您倒是帮鹌鹑看看,她比我还大三岁呢,这些个掌柜伙计护卫里,有没有合适的?”丫环鹌鹑身上的伤早已养好了。
辛娘拿自己姑娘没辙,轻打了她一下,嗔道:“说你呢,又往旁的上扯!哪有主人未成亲,奴才倒先着急起自个的道理?不成!”
“鹌鹑转年就二十了,我觉得刘掌柜不错,可年纪比鹌鹑大了些,他可有成亲过?”谢梧瑶道。
辛娘见姑娘认了真,也就跟着琢磨起来,劝姑娘回京的话题便被绕得没影了。
……
内宅的事自有辛娘和鹌鹑操心,每日谢梧瑶处理的事务仍是不少:资金调拨、物流走向、人员分配、信息处理等等,仔细算下来,她负荷的工作量不小。这些事,别人帮不上她的忙,只有靠她自己。辛娘和鹌鹑心疼她的身体,将监督她的休息和饮食当成每日的头等大事来办。
荆州的日子过得缓慢而温馨,谢梧瑶最关心的是西部的战报,可传回来的消息一直不太好。
想想也是,西夷有备而来,岂是那么容易赶走的?那些一腔热血奔赴过去、一心立功的儿郎们,怕是现在有些失望了吧?战事一再拖延,寒冬腊月的西部战场,想是天寒地冻物质匮乏得紧吧?
谢梧瑶心下叹息,自己夜夜赶做药丸,同时嘱人赶做软甲御寒衣物,又让宅院里的婆子们将牛羊肉、水果蔬菜等晒成干。半月后,将准备好的东西凑成一车,谢梧瑶派手下的护卫送往西部谢廷玉处。
转眼到了十一月底,送东西的护卫还未返回,一天,谢梧瑶正在搓药丸,忽然那种感觉又来了——心悸不已。
谢梧瑶捂住胸口,大叫了一声:“妈妈,疼!”
辛娘唬了一跳,自家姑娘许久没生病了,可到底是底子薄,万一病起来可是要命的!辛娘将手上东西胡乱抛下,慌忙奔过去,抱住谢梧瑶,急道:“哪里疼?哪里疼?”
谢梧瑶的眼泪出来了,反手抱住乳娘:“妈妈,不是我,是廷玉!廷玉出事了!”小的时候便如此,每次谢廷玉出事,不管是挨打还是受伤,她都有感应。他一受伤,她的心就悸动。这次的悸动特别强烈,强烈到她感到了疼痛!
“不、不、会吧?”辛娘吓得结巴了,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从小这对双生兄妹间就有互感,外人说不明白,也不大相信,可后来事实却一次次验证了。辛娘急得六神无主,廷玉也是她最在意的主子,她呐呐道:“姑、姑娘,怎、怎么办?”
谢梧瑶趴在辛娘身上,等着那一阵强似一阵的心悸慢慢过去,方才抬起头来,已是满头的汗。她声音孱弱地道:“妈妈,我得过去!”
辛娘哭了。自家姑娘这般娇弱的身子骨,怎经得起去战场?可玉少爷也不能不管,这可如何办是好?辛娘不能拦,也不能劝,只有握住脸伤心地哭。
鹌鹑和竹子劝自家姑娘:“姑娘你别去,还是通知谢府让谢四老爷派大夫前去吧!姑娘若不放心,奴婢们替您去!”
谢梧瑶摇头道:“能指望谢四老爷什么!还是得我去,只要赶到廷玉跟前就好办了。”
自家姑娘的办事能力有目共睹,的确比谢府里的任何人都来得更放心。鹌鹑和竹子也就不再劝了,一门心思瑶跟着同去。但她们三人,谢梧瑶一个也没带。
谢梧瑶打定了主意,立刻行动,在最短的时间内筹到一车药材,一车肉干。她只带上了女护卫庆铃和四个男护卫,带足钱银,便连夜奔西部边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