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我来!”谢廷玉凑过来,挤开吴凯。
“不要你背!你手臭,就要凯哥哥背!”谢梧瑶记起刚才那茬,定不要谢廷玉背。
这对小冤家三天两头地闹,吴凯早就习以为常了,无奈笑着摇摇头,背起谢梧瑶去了,留下屋里两张臭脸。
……
伯爵府的游园会不但在月底顺利举行,而且还真促成了谢三小姐谢娉婷的婚姻大事。多年以后人们再议起那一年的游园,无一不叹服谢老夫人的老谋深算。当然,这是后话。
暑期京中少有趣事,是以上书院的同窗学子们多应下了谢府八少爷和表少爷的邀请,参加游园会。上书院的老师们因势利导地增大了骑射课程,学子们因正当用故而学得比平日用心。难得学子们有如此勤奋好学,老师们十分乐见,恨不能趁着这股热乎劲把课全部教完。一时间,教和学都很有成效,上书院里的武学气氛很浓。
这天,天气闷热,校场上练习两个多时辰骑马射箭的学子中,有人顶不住中暑了,有反应严重的甚至还呕吐上了。上书院的学子全是非富即贵金枝玉叶的金贵主儿,一个也耽误不得,骑射老师连忙中止了教课,一面命人速请上书院里的医理老师来急治,一面又命人火速去请太医。
谢廷玉见平日里和自己脾气相投的孙名元中暑了,没多想,取下腰间的一个小瓶递给了他:“赶紧吃了。”那孙名元连问都没问,接过去就吃。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孙名元的不适症状竟然全消了,孙名元连称神奇。
于是,吴凯把自己腰间的那瓶药递给了同样感到有些不适的朱云劲。朱云劲犹豫片刻,将药丸慢慢吃下。片刻后,他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余下的学子见了纷纷来讨,谢廷玉和吴凯却是没有了。
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医理老师和太医的救治也没这般迅速有效!好东西谁不感兴趣?是故,当天放学回谢府的,就不止谢廷玉和吴凯两个人了,忽忽拉拉地跟来了七八位,里面还有一位上书院的医理老师。
众人在秋苑坐定,神奇药丸的主人三请四请之后方迟迟出来露面。
谢府十二小姐谢梧瑶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后,照例低头坐在一边没了声息,一副无心问事的样子。
谢廷玉只得主动将当天经过跟妹妹说了遍,未等来访的客人开口求药,谢梧瑶先翻脸了。谢梧瑶对谢廷玉和吴凯恼怒道:“那药丸叫仁丹,是小时候给我瞧病的游医给的。我这儿就两瓶,本是防着你俩中暑救命时吃的,谁让你们给了不相干的阿猫阿狗,早知如此,还不如冲下水道呢。我生气了,很生气!一个月之内别指望我理你们俩!”说罢,摆起脸色起身就往外走。
其实仁丹也不是什么贵重药丸,只不过凑起药材和制药谢梧瑶花了不少的功夫,这会子让这两个不知轻重的小孩拿出去献佛,谢梧瑶心下不痛快。加之不想扯出后续的麻烦,谢梧瑶欲装怒溜走。
兴致勃勃来访的客人,被迎头泼了盆冷水不说,还被个小丫环称作阿猫阿狗,顿时处在发作和隐忍边缘。谢梧瑶抬脚就走,厅内几人一瞬之间都不知当作何反应了。
这当口,孙名元挺身而出,拦住谢梧瑶离去的脚步,为了谢廷玉他倒是很讲义气:“等一等!谢小姐,在下中暑,廷玉弟不忍兄弟受苦方舍药相救,并非是廷玉弟不知珍惜,还请姑娘息怒。请问在下如何补偿姑娘才肯不怪罪廷玉弟?”
谢梧瑶闻言停住,猛地转过头闪着清澈的黑眼睛问:“你很有钱吗?”
见谢梧瑶忽然和颜悦色,孙名元一愣,迟疑道:“有,有一些。”有钱是什么概念?是富有的意思?孙名元暗想自己出自候门,多少应该算是个有钱的吧?
“那好,我要金箔,很薄很薄的那种,你几时拿来,我几时就原谅他俩、理他们俩了!”谢梧瑶这会子似乎很好说话,很讲理了。
“金箔?好,在下一定尽快着人送来金箔。”为什么不是金子?金箔又能值几个钱?还越薄越好?怎地这个谢小姐一会象是个贪财的,一会怎地又象是个傻的?孙名元来不及细想,痛快应下。
刚才还气鼓鼓的谢谢梧瑶居然笑了,规规矩矩地给客人们行了礼,淑女般地告辞,安静去了。
难道刚发生的一切是幻觉?厅内的客人面面相觑。
“妹妹要金箔干什么?”谢梧珏实在忍不住,追问。其余人也是好奇紧。
“敷、脸!”已走出厅去的小人儿远远地、细声细气地回道。
据说金箔敷脸美白效果很好,野史称埃及艳后曾在脸部穿金线去皱。前世有钱没闲功夫,现在有闲功夫没钱,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的金箔,谢梧瑶步履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