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誉儿身上所受这内伤……!”
见得段誉身体颜色变化不休,时青时红,或紫或黄,段正淳当然明白这是有绝顶高手,以惊世骇俗的内家真力轰入了段誉体内,方能造成这般骇人的效果,而且行凶之人心思狠毒异常,这一击明明能立时便取了誉儿的性命,但那人却偏偏留下了誉儿的性命不杀,而是以这精纯无比的内家真力,一点一滴的侵骨蚀髓折磨誉儿,折磨得誉儿油尽灯枯,气血衰竭之时方得解脱!
这等阴森恶毒的心思,这等高绝巧妙的手段,实为段正淳一生之中所仅见。
见到爱子要生受这般非人折磨,纵然以段正淳如今养气功夫之深,也不由得七情上脸,怒形于色,须发吹拂,咬牙切齿的“嘿嘿”冷笑了两声,便伸手搭上了段誉的脉搏,同时想要渡一道真气进去,查探一下段誉的内伤究竟如何。
段正淳这一探不要紧,他自己的那道真气甫一进入段誉身体,根本还未及发挥作用,便被段誉体内对方潜力无穷的内家真力给逼了出来,而且段誉体内那人轰入的内家真力,宛若决堤的洪水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瞬息之间便循着段誉的手臂经络逆袭而上,攻入了段正淳搭在段誉腕脉上的手指之中。
而段誉体内受了这般振荡,登时“哇”的一声,猛然间一口黑血吐将而出,溅到了胸口的裹伤白布之上,斑斑血迹,触目惊醒,吓得一旁观瞧的刀白凤、王语嫣四女都是发出一声惊叫。
段正淳只感到一股时做烈火真气,时为寒冰元息,时而犹如雷鸣电轰,时而沉凝犹若后土大地……变幻莫测,无止无歇的强大劲力,从段誉的脉门之中反震而出,螺旋如钻一般的刺入了自家手指之中,段正淳的护身真气竟似毫无作用一般,刹那间便被钻透,但觉手指微微一麻,‘嘣’的一声就被那股劲力将自家的手指,从段誉的脉门之上震脱开来。
“淳哥,誉儿的伤势怎么样?严不严重?还有没有救?淳哥,你一定要救救誉儿啊,咱们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刀白凤、王语嫣等人见段正淳出指查探段誉的伤势,都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不敢出言打扰。此时看到段正淳似乎查探完毕,却神色沉重的站在那里,默然不语,刀白凤爱子心切立即连珠炮一般的追问起来。
段正淳自与段誉体内那股熟悉异常的内家真力一触,立时便是大吃一惊,脸上神色变幻,心中惊疑不定,诸般念头思虑此起彼伏,此时听到刀白凤的追问,段正淳沉吟了一下,将自家激荡的心绪平静了下来,方才出言安慰刀白凤道:
“夫人放心,誉儿伤势虽重,不过下手之人极有分寸,并未想要了誉儿的性命,夫人不要过于担忧。
只不过,此事内中疑云重重,大有隐情,未知事情的详细经过我也不好妄下判断,风参将来此之前已经另遣一路人马,去皇宫将此事禀明皇兄,皇兄的见识武功远胜于我,咱们还是等皇兄到了,再从长计议罢!”
刀白凤听得自家丈夫此言,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略略放下了一点,微微点头后便又径自去看顾段誉。
段正淳看着刀白凤伤心垂泪的样子,亦是心中难过,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打起精神对王语嫣、阿朱、阿碧三女躬身抱拳一礼,郑重严肃的说道:
“三位姑娘于犬子段誉的大恩大德,大理段二没齿难忘,日后三位姑娘若有差遣,段二虽然不才,但定当效犬马之劳!此地不是说话之处,还请三位姑娘移步府中,待在下兄长到来之后,还要烦请三位姑娘讲述一下小儿段誉是如何受伤的,段二感激不尽!”
王语嫣三女见段正淳言辞恳切,以他镇南王的身份又行此大礼,都是急忙回礼,连道不敢。王语嫣更是泫然欲泣,幽幽哭道:
“段公子都是为了救我,在被那‘剑魔叶孤城’给打成这样,他若是活不了,那我也……。”
段正淳:尼玛,老子就知道肯定是这样,段誉你个小兔崽子,泡妞儿泡的连命都不要了?一点也没学到你老子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采!
见得王语嫣这小姑娘越说越是悲伤,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滚而落,老段又只好柔声安慰了王语嫣几句,方自吩咐下人准备了硬板床,将段誉抬进府内置于正厅书房之中,段正淳等一行人也是随之鱼贯而入,等待保定帝段正明到来之后,大家一起参详此事。
保定帝段正明来得极快,段正淳等人进得镇南王府之后,也不过就是片刻之间的功夫,便听得守在外面的褚万里高声禀报道:“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