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的飞刀,恍惚间竟然好似有了实体,红的发烫,灼烧了气流,扭曲了空间,强大的力量甚至引动飞刀上面开裂处几丝裂痕,更随着项央力量空前的凝聚,几有崩散之势。
然而项央没有丝毫的担忧,只是放开心神,怀抱自然。
不知什么时候,脚下的大地,左右的林木,落下的枯叶,散乱的岩石……都分润出点滴的光晕飞入项央的刀中,稳定了崩散的趋势,治愈了裂开的纹理。
“这是万物有感,连我晋升天人之后都不曾领悟的境界?怎么可能?”
雪岭山翁在凝聚功力的同时,也在注目对方的动作,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借助自己空前的压力,项央竟然再次获得了空前的提升。
这提升还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提升,而是让雪岭山翁也嫉妒不已,曾经一度追寻的境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他心知不能再拖延下去,骤然长啸一声,音波穿云裂石,右手凝指间,盘旋高度的冰天劫之力,手指延伸下,宛如一柄激光长剑,呈螺旋搅动风流,点点光晕都蕴含着破灭山峦,斩断江河的伟力。
“杀。”
一声杀字出口,雪岭山翁脚下一踏,跨越空间,超越光的速度,扬眉剑出手。
这一剑,要论道高低,要分生死。
一剑击出,气剑所指之处,脚下的土地在层层塌陷,龟裂地壳,气劲纵横间光芒闪耀,左右的林木在崩散,分解,仅仅余威便使得任何有形之物破灭。
这就是冰天劫,大破灭之力,大雪岭至高心法,以不同的人修成,施展出来也会有不同的表现形式,比如雪岭山翁,最长于剑术,冰天劫外显,就是无比的剑气威力。
这一击,甚至有一种天塌地陷,宇宙破灭的宏伟气象,纯以威力而论,除了强,没有第二个可形容的词。
而就在雪岭山翁出手的同时,项央也出手了。
抵住眉心的食指中指微微一弹,手中飞刀骤然消失,循着一道与天相合,与地相连,与空间接壤的节点飞出。
两人之间相距不过三丈之遥,然而,飞刀与剑气之间,似乎距离亿万万光年,总也看不到碰撞的可能。
咔咔咔,范围足有十里的树林中,以人腰间一齐的高度,不论多么古老,多么高大,多么挺拔的树木,全部在同一时间断裂,更在之后拔飞化为飞灰。
接着是坚实的大地,轰然一声下沉,数不尽的泥块,巨石,被分解,形成一道巨大无比的圆坑,绵延百里之地,更喷溅涌出泛着黑黄之色的地下水,灌满坑洞,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成为另一个湖泊。
刀光与剑气,不停的闪烁,不停的追逐,终于,在一声清脆的鸣音声后,一切的异状消失,只留下悬浮在半空中的两副满身伤痕的身体。
“好刀法,如果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此战的结果便会大不相同,可惜,可惜。”
雪岭山翁身上冒着雪白的光晕,时而闪亮,时而黯淡,如星的剑眸中,满是心愿得偿的宽慰,也满是对于不能见证至高神武的遗憾。
说完,他的眉心,一点红芒渐渐渲染开来,是血。
项央负手而立,虽七窍流血,肉身表面如摔碎的瓷娃娃,满是龟裂痕迹,然而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以我的角度来说,你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善人,然而你是一个真正的武者,死在此招之下,也不算辱没你,山翁,一路走好。”
项央轻叹间,一捂心口,张口呕出数口鲜血,脸色煞白,眉心淌下数不尽的红线,额前的一缕长发更是枯败变白,平添了三抹沧桑之气。
冰天劫之招,乃是证道极招,的确是莫可匹敌。
幸好他这具身体不凡,生机充沛,不然不需等到山翁所需的一个月磨合,此战的结果将会是同归于尽,而不是项央以重伤为代价斩杀雪岭山翁。
项央摇摇头,探手一摄,早已经沉入陨坑与地下水的却邪刀化为匹练白芒冲宵而起,一人一刀化为惊鸿消失,只留下一副残存的破败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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