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屠手持杀猪刀,远远的看了红日道人一眼,手中杀猪刀缓缓举在了手中,对着面前的空气舞动起来,却是不敢向前。
红日道人嘿然一笑:“杀猪的屠夫也配跟我交手?这中京城什么阿猫阿狗都出来了……”
噗!
他话音未落,体表的红色道袍如同波浪般抖动了起来,无声无息间裂开了无数细小的裂缝。
他这血色长袍竟然是活物,在裂开缝隙之后,发出凄厉的惨叫,裂缝处鲜血狂喷,片刻之后,方才恢复原状。
红日道人脸色微变:“你们怎么都是市井的手段?你们是那一脉传人?”
他自从这方世界的人族还未开化之时,便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见识不可谓不广博,眼光不可谓不毒辣,可是面前这几个人的传承来历,他却是难以看的出来。
他久居高位,却还从未见过这等市井的手段。
“自从三皇五帝出,便有百家现人间。
道门葫芦装铅汞,佛家肉身做渡船。
修成天魔号如意,浩然正气冲霄汉。
始皇定下车同轨,又将度量衡器判。
吾等扎身在市井,中京城内任安眠。”
正在红日道人疑惑惊讶之时,远处传来一阵歌声,一名老者手持藤杖,从远处街道缓缓走来,虽然他人还在远处的街道,但只要听到他的歌声,便使人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他的形象来,似乎直接从脑海中跃出来一般,此种情形,诡异之极,当真是玄之又玄。
这老者面容古拙,橘皮鹤发,颤巍巍的走过几条大街,来到红日道人面前,行礼道:“红日道兄,你还认得老朽么?”
红日道人看了这老者一眼,道:“不认得!”
他神色愈发的凝重起来,之前的铁匠与杀猪匠也还好说,虽然有点手段,但是修为境界比他要低了不少,一出手就能看清对方的实力,因此他虽诧异这些人的手段,却并不觉得难以应对。
但是现在这名老者却是令他生出几分忌惮之意。
这老者与他一样,浑身上下充满了古老深沉的气息,那是在无穷岁月洗礼之下才会生出的一种特殊的韵味。
这老者呵呵笑道:“红日道兄昔日眼高于顶,便是道祖传道,佛祖传法,你都不屑于常听,小人只是当初的一名剃头修脚的仆人,自然入不得您的法眼。”
红日道人大奇,也大惊:“你在牛鼻子老道悟道传法时,就已经在世了?”
这老者笑道:“是啊,道祖洗发净面都是我来伺候,就连他的发髻还是我给他挽的哩!”
手持藤杖慢慢逼近红日道人:“道祖破空飞升之后,小人四处流荡,后来去了西方,正遇到佛祖,我便又开始伺候佛祖,他门下十大弟子的脑袋,都是我给他们剃光的!后来我又遇到魔祖,他知道我手艺好,让当了他的贴身仆人。直到魔祖成就大自在天魔之后,小人离开了半天崖,来到了人间界,可巧就遇到了儒门老夫子!”
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崇敬之色:“老夫子对我极好,从不拿我当仆人看待,我给他洗头净面,他便要付钱给我。后来身上钱不够了,他便给我写字当做报酬,多年跟随他他行走天下,我这存了他不少字条。我说红日道兄,您还是离开中京罢,不然的话,我若是将老夫子的手书拿出来,你便是想逃,恐怕也难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