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依旧没有从正统官兵的身份中解脱出来,闻言道:“俺是清白人家,梁中书对俺有知遇之恩,劫他的贺礼,杨某做不来。”
鲁智深道:“什么知遇不知遇?贪官污吏对你的知遇,那算个屁!你替梁中书办事,那就是贪官的爪牙鹰犬,平白玷污了你老杨家的名声!”
杨志默然不语,片刻后道:“若不是梁中书,我怕还是在配军中受罪,无论如何,此人对我有恩,我不能对不起他!”
李侠客笑道:“杨兄为人仗义,李某是十分佩服的,只是朝中奸臣当道,百姓民不聊生,这梁中书是蔡京的女婿,与朝中奸臣们沆瀣一气,纵然对你有恩又能如何?大不了到时候救他一救便是。”
杨志道:“先生说的是!”
他可以不服气鲁智深,却不能不服气李侠客,因此李侠客说的,他不敢反驳。
如今的李侠客早就名震天下,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湖好汉已然将其奉为祖师级别的人物,有不少占山为王的强盗土匪,都打起了李侠客坐下弟子的旗号,为的便是拉虎皮扯大旗,震慑一下官府。
杨志知道李侠客的厉害,对李侠客自然钦佩,又兼当初他之所以在京城受难,不不得已卖刀,就是因为高俅的缘故,才使得他不能在朝廷中做事,因此对高俅极为痛恨,李侠客杀了高俅,杨志在骇然之余也生出无尽的佩服之心,因此对李侠客的话非常看重,不敢过于反驳。
至于鲁智深,那是亲眼目睹过李侠客的威风的,自然也对李侠客佩服之极,流落江湖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投奔李侠客,可见他对李侠客的看重。
三人走了一段路程,找了一家酒店好好喝了一场,也就慢慢熟络了,鲁智深对李侠客前去济州府一直很好奇,道:“李兄,我曾在江湖上听闻,在这济州府郓城县有一个人大大有名,被人称作孝义黑三郎,及时雨,呼保义,江湖上多有他的传言,你这次路过济宁府,可要拜访一下他?”
李侠客奇怪道:“宋江是干甚么的?他哪来这么大的名声?”
杨志道:“我也曾听过此人的名号,不少人都说他好,据说他是郓城县衙一个押司小吏,在郓城县甚至整个济州府都大大的有名!”
李侠客道:“他有多大本领,敢当得起‘及时雨’这个称号?他有多少钱财可以布施?他又救济过什么人?”
鲁智深与杨志对视一眼,道:“只是听过他的名声,其中详情却是不知。只听说江湖朋友有急事,无论是谁,只要找他,他定然不会不管,仗义疏财,扶危济困,因此大家都服他。”
李侠客嘿嘿笑道:“仗义疏财?他一个小吏能有多少钱财?扶危济困?他扶了谁的危,济了谁的困?天下设粥棚的财主多得是,修桥补路的员外也是有不少人,为何不见江湖上有传闻?怎么偏偏一个小小的押司,在江湖上就这么有名气?”
鲁智深挠头道:“这些我却没有想过,只知道他的名声。”
李侠客摇头道:“此人身为朝廷官员,却私下与江湖中人结交,而且还不论那些人是好是坏,单只是这一点,就知道他是个不安分的人,日后免不了流落江湖的下场。”
鲁智深道:“若是他真的流落江湖,洒家倒要看看他是什么人?有何德何能赚取了如此大的名声!”
杨志道:“先生这么一说,我也感到奇怪,我只是听过他的名声,却不知道具体详情,不知道何以如此大的名气,日后有机会,倒是要好好询问一番。”
两人本来对郓城县的宋江十分仰慕,现在听到李侠客的话语后,忽然就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只是听过宋江的名气,但具体他干了什么,大家却不怎么清楚。
就像李侠客说的那样,每个地方都不乏赊粥的财主,也不乏救人的员外,修桥补路的有钱人也多得是,这些人做的功德事情,比宋江可要高多了,却为何他们没有名气,偏偏宋江的名气这么大?
两人想了半天,都不得要领。
便听李侠客笑道:“我若是个小吏,若是想要名声,那我便多救几个唱戏说书的,多救几个妓女镖师,然后再给一些该当刺配的罪犯们一点钱财,嘿嘿,这些人山南海北的,那都有,不愁名声不显!”
“如此只花一点小钱,便赢取了大大的名声,何乐而不为?义气义气,恐怕只是些许小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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