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商慈自那之后,就很听弑神的话,日日夜夜跟着他习武。无论聂湮诀怎样劝说,都拦不住她学武的决心。瞧着女儿一天天成长,她异于常人的冷漠,从容,都让聂湮诀感到深深的不安。
在鄢商慈六岁那年,聂湮诀远远地看着两人习武,一招一式都仿佛有着衣笑臣的影子,心中再也按捺不住,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她拾起包袱,离家而去,一去就是整整两年,这两年间,几乎很少回邪阴派,每次回来,都待在大堂里,望着衣笑臣的牌位,黯然神伤。
事情的变故,发生在鄢商慈八岁那年。那时,鄢商慈已经习了整整四年的武功,已有所成,让弑神很是满意。当他在密室里和鄢商慈互相切磋时,聂湮诀满面风尘地回来了。
聂湮诀满怀笑意走进密室,打断了弑神和鄢商慈,“师父,今天是笑臣的忌日,让商慈去给他上柱香吧。”
弑神眉头一皱,“商慈现在练功正是紧要关头,一旦停顿,就很难提升,还是等晚一点再去吧。”
聂湮诀笑容未减,“师父,商慈再忙,也还是要尽些孝道的,笑臣毕竟是她的父亲。就当是让笑臣看看她的成就吧,只上一柱香就好,我已经准备好了。”
弑神瞧着聂湮诀清瘦的容颜,心终究软了下来,三人遂一同来到大堂。大堂上首的供桌之上,摆放着衣笑臣的灵牌,是两年前聂湮诀从自己的房间搬到这里的。弑神起初虽然不解,却从未问过她原因,她也未曾解释过。供在大堂虽然奇怪,却也方便他和鄢商慈上香,他也就没有管那么多。
趁弑神望着灵位出神之际,聂湮诀将早已备好的一柱香递给他,口中道:“师父,这些年来,你教导商慈辛苦了。笑臣泉下有知也会感激不尽。”
弑神毫不犹疑地接过,慢慢走向供桌,燃起第一炷香,“这没什么,商慈很优秀,继承了笑臣的聪颖和慧根。她根骨奇佳,是个练武奇才,再过十几年,必能超越年轻时候的笑臣。”丝丝烟气缓缓飘起,散于周围。
“笑臣,你放心,你的仇,商慈一定会替你报的。”弑神对着灵牌喃喃道。缓缓转身看向鄢商慈,“商慈,你……”刚开口,却见聂湮诀掐断了鄢商慈手中的香,拉着她向后退去。
鄢商慈不解母亲的举动,仰面看向聂湮诀,见她脸上透着一股悲凉,仿佛下定了决心要与什么诀别。那一瞬间,她的鼻子有些酸,这些年来,她只顾和师公一起练功,很少与娘亲走的这么近呢,几乎已忘了她带给自己的温暖。就是这片刻的时间,她被聂湮诀拉向了门口。
聂湮诀在门口站定,将女儿护在身后,看着弑神,道:“你该把商慈还给我了。”
弑神一愣,朝聂湮诀走了过去,“你说什么?你还在意这件事?”话刚落音,便感觉身后有一股劲风袭来,数根铁链从供桌之上的墙内伸出,缠向了他。
弑神感觉到了危险,本能地抬起右手反击,将一根铁链打偏,撞在桌子上,桌子顷刻碎裂。他闲出的右手不停地回挡着铁链,然铁链似是有自主能力一样,每每他的手一触及,都会闪现不见。待他回过神来,双脚腰身和左臂已被紧紧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