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众人循声望去,一道道目光终停留在了一道身影上,此人体重壮硕,**着的上半身疤痕纵横,散乱的乌发下,一张蛮横的脸上带着些许奸计得逞般的阴笑。
不是沙天衡又是何人!
人们呆滞住了,显然没有想到沙天衡会在此时出手干预比武,一时间纷纷惊疑地张着嘴,茫然地看向沙天衡。
演武台上,贺南山同样迷茫地看着沙天衡,眉头下意识皱起,他不明白后者此时出手意欲如何。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随后猛地看向不远处静静站在那最高一根石柱上的徐武天,眼中饱含深意。
此刻,徐武天看着沙天衡的动作,握着大旗的手微微紧了一下,但神情依旧是那般平静,没有显露出丝毫其他的情绪。
终于……忍不住了吗?
看着徐武天平静的面容,贺南山收回目光,又一次看向了沙天衡,顿了一下,才不解地开口问道。
“沙帮主,你这是为何?”
自古百帮之争不得有人插手,否则便是视凉州众帮于不顾,甚至可以说是在挑衅凉州众帮,若搁常人做出这般无理行径,贺南山早就开口怒斥了。
可眼下不同,出手的人乃是沙天衡,这个出了名横行无忌,唯我独尊的匪寇之首,哪怕贺南山身为帮首会议的主持之人,对这个疯子也多有忌惮,故而才出声询问到。
闻声,沙天衡冷冷一笑,缓缓开口,“没什么意思,只是我觉着这百帮之争可以先停一停了,在榜之人落败于他人之手,简直丢尽了我们这些在榜帮派的脸!”
听到他的声音,人群又是一怔,下意识朝着青阳门所在看去,目光齐齐落在了赵成冠身上。
赵成冠又何尝听不出沙天衡言语中对自己的嘲讽意味,可他却无可奈何,只能叹息一声,随即闭上了眼,轻颂一句。
“无量天尊!”
“哼,装神弄鬼的东西!”
赵成冠的行为引得沙天衡极为不满,毫不掩饰地开口贬损一句,但他的目的可不是这个只会念经的老道士,也就没有过多将注意力放在后者的身上。
演武台上,贺南山听着沙天衡的话,却是难得理直气壮回应了一句。
“沙帮主,你的话老夫倒是不敢苟同,自古强者之路曲折难免,有人生来荣耀,站得高,有人生的平凡,却有傲世之才。也如诸帮,有人成名在先,位列名榜,有人成名在后,以力证道,二者各有千秋。”
“前者败榜也非屈辱,不过是失天时无地利,一身武力棋逢强手,竭力惜败罢了!纵使不敌,又怎能说明是前者学艺不精,在老夫看来,应当是后起之秀当有天纵之资,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能为他们的成长做个见证,也属幸事,又何来屈辱一说?”
贺南山一番慷慨正辞顿时引得在场众人纷纷称好,只觉得自己都被这一番话感染到了,心中豪情丛生。
但沙天衡听到他的话却是又一次发出哼声,眼中带起杀意,“老东西,给你几分薄面喊你一声老庄主,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吗?告诉你,今天我不想多事,你最好乖乖地站在一边看着,再多嘴,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沙天衡又狠狠瞪了贺南山一眼。
这一番毫无顾忌的浑话落在贺南山耳中,让他心头蹭蹭直冒火,忍不住攥起了拳头,但却迟迟没有动静。
论实力,他不是沙天衡的对手,就算能够抗衡一二,人家身后可还有着近千人的海沙帮呢,个个都是杀人如麻的悍匪,倘若为了一时之气惹怒沙天衡,恐怕整个神泉山庄都得毁在自己的手上。
没见徐武天都任由沙天衡百般放肆而一声不吭了吗?
天元帮尚且如此,自己这小小的神泉山庄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这位享受了半辈子尊崇的老人默默退下了演武台,背影微躬,失了心底的那股气,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一般,垂垂暮已。
看着贺南山萧瑟的背影,沙天衡满意一笑,这老匹夫,等以后再跟你算账!
这时候,一直未曾开口的徐武天终是看不下去了,缓缓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