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好后,宋栖棠等人被带进总统包厢。
包厢充斥着烟酒味,色彩强烈的灯光胡乱扫在人身上,扭曲成斑斓的线条游走四肢,就像一条条艳丽的毒蛇盘旋。
难以言喻的忐忑猛然袭击心头。
宋栖棠受到某种本能支配,情不自禁放慢脚步。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见到一众环肥燕瘦的妹子很开心,“美女们让人好等。”
转而看见宋栖棠踌躇不前,他指着角落钢琴,“娜娜说的就是你?弹曲子。”
娜姐知会过,想听钢琴的客人姓贾。
宋栖棠在脑海默默搜索圈内这姓氏代表的身份,又结合平时听过的小道消息揣测,脊背窜出的寒气挥之不去。
她不动声色斜身,眼尾扫到门旁站着的两个跟班,思绪翻飞,立刻收下巴,谄媚地笑,“贾老板想听什么?”
“好听的,”贾平昌饶有趣味打量宋栖棠,“欣赏美女弹琴本身就是享受。”
射灯映得人脸一片花绿。
宋栖棠慌忙避开他眼神,谦卑低头,慢吞吞走近钢琴,脑子里的警铃却再次拉响。
其他美女对贾平昌只关注宋栖棠很不满,使出浑身解数讨他欢心。
宋栖棠垂眼,尽量舒缓情绪落座,可太阳穴发胀,手心紧张得冒汗。
她思忖着用复杂的琴曲故意拖延时间,然而直至弹完,娇姐都迟迟不到。
贾平昌看似在泡妞,但偶尔会瞥眼弹奏时更显清灵秀美的宋栖棠。
“美女钢琴弹得特别不错,来,我请你喝酒。”
说着亲自替宋栖棠倒了一杯酒。
宋栖棠摸了摸微凉的纤臂,权衡轻重,终于还是起身。
“磨磨蹭蹭的,”贾平昌身边的柳月嫉妒她被另眼相待,假笑着说:“贾老板请喝酒,你怎么不情不愿?”
宋栖棠充耳不闻,端起酒杯抿了小口,努力展露殷勤的笑容,“谢谢贾老板。”
“你也太秀气,敬酒不带这么敷衍,全喝完!”贾平昌抓过宋栖棠的手,把自己喝的残酒注入她杯子,“喝了它,今晚咱们一块儿玩!”
宋栖棠眼底的光芒涣散瞬息,未及凝聚又听见柳月造作的娇嗔,“玩什么?”
“摇骰子,”贾平昌流里流气吹口哨,搂着柳月亲一口,“谁输了就脱件衣服跳舞,再要么扇自己耳光!”
柳月夸张瞪大眼,睃了眼脸色苍白而寡味的宋栖棠,“贾老板,人家就穿一点点,你这不是故意吃豆腐吗?”
“那你扇耳光!或者你们互相暴打,我看谁先做猪头!”贾平昌哈哈大笑,强行推着宋栖棠的手向她唇边凑,“快喝,别墨迹,喝了酒更好脱!”
宋栖棠拼命咬唇片,盯着杯面浮起的涟漪,喉管疼得像被刀片塞满了。
恶心的感觉在胃部翻搅,随时能冲破喉咙吐出来!
眼见那杯酒要被强硬戳进自己嘴里,她用力吞咽血味,忍着耳膜几乎爆破的痛苦,强颜欢笑,“酒我喝,游戏我就不……”
贾平昌冷声拖腔,“不什么?”
宋栖棠自觉接过酒,神色温顺,“我不擅长玩。”
“你不想玩?一个坐台的还拿乔!”贾平昌阴恻恻敛笑,忽然一把拍掉酒杯,扯过宋栖棠,“给脸不要脸,假清高给谁看?嫌老子赏的钱少?”
酒水洒了一身,宋栖棠柔软的小腹撞上大理石茶几边沿!
不晓得怎么回事,明明以前在里面挨打能捱着,可现在只是磕绊,眼泪却立时激涌,脸皮似乎被活生生剥下。
她突然自心底衍生出无限的恐慌。
为什么自己会落到今天这一步?
是不是以后都要如此下去?
一摞钞票狠狠砸脸侧,打断她思绪,沸腾的热血几近渗透薄薄皮肤。
贾平昌面色阴冷看着宋栖棠,“够不够?”
宋栖棠默不作声,想到江宴行那天砸钱的举止,沉重的呼吸压抑着放缓。
眼尾捕捉到贾平昌眼中诡谲的异芒,她立时心如明镜。
自己碰上故意找茬的了。
她抬头,直视着贾平昌站起来,每个动作慢镜头一般,透着孤傲与倔强。
宛若淤泥里一株破土而出的白玉兰,清冷高洁,纤尘不染。
“我不出台,也不会陪你玩。”
贾平昌眉头跳了跳,眼睛逐渐眯成一条缝。
原本叶凯风只是要他做样子,但宋栖棠成功勾起他的征服欲。
酒精作祟,加上宋栖棠硬骨头不肯屈服,他就非得要她求饶不可!
“不玩?不让我爽了,你别想出这门!”
不等宋栖棠拔腿逃脱,贾平昌陡然拽住她长发往后拖,重重甩到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