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靓心中依然平稳,但额头开始冒细汗。
场中,莲花绝《江南》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唐小夕清唱“莲叶何田田,莲叶何田田……”
白衣飘飘,从船首下来,如同仙子,轻轻对宫羽和余利基几人深深一礼,然后半跪在地,柔声说道:“小夕能否夺魁,并不重要,惟愿几位学士居中调和,不要为难我子房兄弟,就当他是少不更事,对赌之事,能否揭过……”
看着白衣如雪,跪倒在地的唐小夕,张靓心中一动,一根弦好似被拨动,对这位风尘女子的品行不由高看了几分。
宫羽看看张靓,又看向余利基,正待开口说话。
余利基身边,黄庆咳嗽一声,朗声说道:“唐小夕,此事跟你无关,你不用强出头,你的面子,还没那么大,千万别不知好歹!”
唐小夕垂首。
宫羽皱眉。
闪离咳嗽一声,缓缓说道:“我等儒生,最终信诺,既然敢赌,那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宫羽先生,我们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宫羽看向闪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张良张子房,我还是那句话,你如若有什么作品,只要能在花魁评选出来之前拿出来,都能得到文化点数。”
张靓起身,不慌不忙,对宫羽微微欠身:“多谢先生垂爱,学生刚刚略有所得,还请先生品鉴……”
宫羽深深看了张靓一眼,对张靓处事不惊的气度,深表欣赏,不过,他此时还是不信张靓能拿出什么惊世作品:“你不用继续酝酿了吗?”
张靓朗声说道:“刚刚,小夕姑娘一曲《江南》让我宛如看到了一朵洁白的莲花,心有所感,不吐不快。”
宫羽点头:“既然如此,请……”
梦星缘手脚飞快,把食桌清理出来。
白玉莲花仙子、千瓣莲花仙飞快给张靓准备了笔墨和竹简,摆在了食桌之上。
张靓坐在食桌之前,凝神静气,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之后,拿起毛笔,在一枚竹简上写下了三个字《爱莲说》。
字是大秦刚刚推行的官方文字,小篆。
书写难度极大,但写得极为精美。
一枚竹简上,张靓行笔如飞:“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越陶朱公独爱菊。自战国来,世人甚爱牡丹……”
《爱莲说》不是诗词,所以,这几句开篇之词,显得很是普通,并无诗情画意。
甚至是,如此平铺直叙的开篇,让人感觉很是平常。
黄庆脸上露出了丝丝不屑。
余利基笑容满面。
但是,宫羽、玉河和闪离三人,看着这几句,心中却有着不同一般的感觉,甚至是,以他们的修为,已经十分明显地感知到了,一股极为奇特的气流,已经围绕在莲花花船周围,如同潜龙,引而不发。
此时,张靓换了一枚竹简。
宫羽双眼突然射出惊骇无比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看着张靓手中的毛笔,心中大叫,这怎么可能?才气凝笔,这已经不是毛笔,而是才气之笔?
他在写什么?
他要写什么?
《爱莲说》?
张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眼看向竹简。
此时,张靓自己的全部精气神已经融入到了《爱莲说》之中,牡丹花船前被撑船小哥撞击的羞辱,梅花的高冷,余利基的打压,这统统的一切,都化为了张靓手中的力量,化为了毛笔中的《爱莲说》。
毛笔点墨,向竹简写去。
而此时,莲花龙船上,所有人突然惊骇无比地发现,张靓身前,那竹简已经飘了起来,张靓手中的毛笔,竟然不是黑色的墨汁,而是洁白的圣光。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轰然声中,莲花龙船已经瞬间被洁白的圣光包围,才气滚滚降临。
那冲天而起的才气之光,在下邳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