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元发大喝一声:“没输!”依旧在火焰中苦苦支撑。他直到此刻依然冷静,没有祭出判官笔和其他法器反击,因为之前就约定了的,这番比试展现的是精准控法,事情搞大了还是输。
但他对夏巫的法术不明所以,这么硬撑下去,无疑还是个输字。而且若是被火蛇蛊钻入经脉,无疑会相当惨烈。
夏巫已经完全掌控局势,对付冯元发的游刃有余,让她信心大增,又将心思转向了刘小楼,心道今日若能一举击败清远宗两名筑基,臣服清远宗时,当能得其另眼相看了吧!
想到这里,火塘中火苗分出三朵,向着刘小楼昂头挑衅,继而主动攻击起来。
刘小楼一直在观察这些火苗,他早有一种感觉,火苗有如灵蛇之像,看着诡异,实则多半与魂蛊术有关——火苗之中炼有蛇魂!
冯元发在火蛇之中苦不堪言之时,他就在旁边考虑着,该当如何出手救人了,此际忽然被卷入战端,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翻腕亮出骨笛,在嘴边轻快的吹奏几个音符,如同破了嗓子一般,发出刺耳又令人牙酸的笛音。
还是那曲《摄魂》,吹奏者却已经筑基,笛音的摄魂法力远胜从前!
向着自己呲牙吐信的三朵火蛇立时就起了变化,如同被抽筋一般,火苗翻滚扭动起来,看上去居然有一种痛苦莫名之感。
夏巫脸色瞬间大变,盘着发髻的丝绦散落成寸,灰白的发丝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上半身,整个身子好似都在长发中颤动,又好似一动不动,犹如一尊石雕。
随着她的长发披散下来,一朵朵火苗在火塘中拼命翻滚,似乎是想要逃离某种束缚,却始终挣脱不出来。
刘小楼按孔吹音,笛音由嘶哑而尖锐,再由尖锐而嘶哑,如是三次,终于寂静无声。
但他手指按孔的速度却更快了,腮帮子吹出来的真元也更足了。
夏巫的身子震颤得愈发厉害,那些如蛇般的火焰随着一起拼命颤动,想要将那股无声无形的摄魂之力摆脱出去,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终于在某个时刻,这些火焰都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再也不跳动了,如同被冻住了一般。
笼罩着冯元发的火蛇也同样如此,使得冯元发终于得脱困境,自火焰中挣扎出来,退开三尺,匆忙间服下一枚灵丹,吞吐调息起来。
夏巫的一头披散在脸前的灰白发丝从中裂开,露一条缝隙,也露出了她的一只眼睛,这只眼睛盯着刘小楼看了半晌,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何不吹了?”
刘小楼笑了笑,道:“再吹下去,你这堆火就得死,喂养了很久的吧?是蛇魂吗?”
夏巫深吸了一口气:“是狗母蛇的魂……养了五十年。尊驾究竟何人?为何懂魂蛊之法?”
刘小楼瞟了一眼还在趺坐调息的冯元发,道:“我来自巴中玄元门,是清远宗请来助拳的。”
夏巫也瞟了瞟冯元发,吐出三个字:“我输了。”便不再多言。
秋巫出现在厅外,换了一身装束,用红布头将头发包裹起来,饰以金环银环等物,如同一名公主。
夏巫向她吩咐,也是向刘小楼和冯元发解释:“秋,你带冯仙师去浸泡五色烟坟泥,否则他脸上的烧伤会留下疤痕。”
刘小楼点了点头,冯元发着实是有些怕了,赶紧起身随秋巫下了木楼。
等他们去远,夏巫忽然开口问道:“李仙师,你是巴中苗寨巫觋出身么?”
刘小楼摇头:“我非苗人,因缘巧合之下,习得这蛊术秘法,夏巫不须多虑。”
夏巫怔怔良久,又道:“我有个不情之请,未知李仙师能否答允?”
刘小楼道:“你先说来听听。”
夏巫道:“李仙师这抽魂秘法,能否见赐,我愿以这金蛇蛊术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