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论我是谁,我都要逃出去,这里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地方。李光瀚退回到病床边,借着穹顶的光,开始在病床边缘上下寻找,看看能否再发现新的机关。
病床边上除了打开黑幕的小按钮外,就是那个“医生”按一下就让他僵硬的按钮,这个李光瀚可不敢乱按。
搜寻了半天,一无所获。李光瀚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喝水进食了,怎么也不觉得饿?他们是不是给我注射了什么药?不仅让我忘了自己是谁,还动了其他手脚,幸亏还有思维能力,不然真的要被改造成傻子了。
李光瀚坐在床边思考的时候,他所处的小密室已经不知不觉地“飘浮”移动到穹顶建筑的中央,脚下就是密密麻麻的玻璃罩病床。
小密室开始缓缓下降,稳稳地落到方舱医院的地面中心,隐形罩消失了,几个“医生”来到李光瀚面前。至少他看到的是这样。
还没等他想出如何逃出去,他就被睡着了。
118十五年后
2027年春天,北京。
下班时间晚高峰,车水马龙的市中心,一栋不起眼但安保非常严格的灰色大楼里,科技处处长陈艾丽正在翻看国际上最新发表的一些高能物理学论文。
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苏瑶光!陈艾丽不禁坐直了身子,原来她仍然活跃在高能物理学界,这说明她恢复得不错嘛。杂志上还刊登了苏瑶光的近照,她仍然面容精致,表情平静,自然而然地斜倚在窗台边。阳光照在她花白的头发上,她淡淡地笑着。
陈艾丽惊讶于苏瑶光的神奇恢复,没想到她还能站起来!没想到她被钝物击中的脑袋还能这般聪明!
十五年前,苏瑶光被伊丽莎白推下东湖,死里逃生,但是高位截瘫,眼看着就要终生瘫痪在床了。伊丽莎白的亲弟弟迈克尔为了求得被害人的谅解,为姐姐减轻刑罚,承诺不惜重金全力救治苏瑶光。不久,苏瑶光被迈克尔接回m国,陆陆续续采用了最先进的人脑通过计算机来控制肢体的治疗方案,渐渐地让她站立起来了。虽然行动不如从前那样利索,但与最先的判断简直是天壤之别。
苏瑶光名字的出现一下子把陈艾丽拉回了十五年前那些惊心动魄的难忘的日子,还有那个一直深藏在她心底的人。
她无心再继续看论文了,她的心绪乱了起来,她想出去走走。
闹市区里还保留着的老胡同古朴幽深,没有游客,也没有商业化。夕阳下,陈艾丽心潮起伏地在胡同巷子里踱着步。她看着熟悉的青砖灰瓦,如意雕窗,红漆大门,斑驳的墙上伸出几枝春天的翠绿。
她停在一对沧桑的门墩前,门内的影壁完好如新,岁月静好的样子。她呆呆地站着,时间过得真快,也过得很慢。她回忆起十五年前和李光瀚挽着手在南锣鼓巷晃悠甩掉尾巴的情景。
因为思念,因为不舍,因为抱有希望,所以她来不及感到孤单。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内心的涟漪不敢再泛起,她努力地工作让自己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