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准备在韦莱特里小镇盘桓几天的亚森斯子爵,第三天下午就匆忙离开了小镇——热中仕途的他再也听不进去佛雷多的劝告,执意要亲自回京城,把这个消息报告戈德华特公爵,还有贵族院和国王陛下。如此精辟的见解,一定能引起大人物们对他的重视。他似乎已经看见了通达的前程在向他招手。
佛雷多让他替自己捎给公爵一封措辞谦逊的私人信笺,委婉地拒绝了公爵的邀请,理由是他最近两年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恐怕难以胜任公爵的重托。他相信朋友会为自己做证的,于公于私,这样做对亚森斯都只有好处。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佛雷多男爵一直没有拿定主意,到底向不向那位目速尔枪兵梨砂表白自己的心意。
梨砂大概并不是太注重那次让人不愉快的聚会,她依然努力地学习着灵文,心有愧疚的佛雷多已经把手镯上的所有读音都告诉了她,包括那一行短短的脱雷多努文字,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朗蝎手镯就象一块真正的木头疙瘩一样默不作声,看来,它确实是一个伪造得非常逼真的赝品。
就在佛雷多准备动身去卢贡城参加阿尔本侯爵结婚纪念日的前一个傍晚,当他们在溪流边慢慢地散步时,梨砂似乎在无意中向他讲述起目速尔人的故事。
“我们目速尔人并不象大陆上所有民族那样,有一个伟大的祖先和一个辉煌的过去,我们只是一个流浪民族,我们既不知道我们的起点在哪里,也永远都不知道哪里是我们的终点。”梨砂有点生硬地笑起来,“在我们民族有一个古老的谚语:只有婚姻才能捆住目速尔人的手脚。”
“这倒是一个很有趣的谚语。”佛雷多抬抬眉毛,也强笑起来。
他当然听得出女枪兵这句话里所包含的那种强烈的暗示,可他还是拿不定主意。事实已经证明,她手腕上的朗蝎手镯只是一个逼真的赝品,她不是月神的侍奉者,当然更不可能是那位屠龙的圣徒。和一个平民结婚,而且还是一个目速尔女人,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在世俗的偏见和传统面前,他不得不再三地思考这会给他带来什么。
梨砂偏过脸来望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期待了。
佛雷多故作镇定地回望着梨砂,却把话题叉开:“我明天就要去卢贡城,你愿意和我一道去哪里么?你知道,居伊伯爵夫妇都很希望能在省城的家里款待你。”
梨砂失望地摇摇头。难道眼前的男人不知道她在暗示他什么吗?
她已经等得快要不耐烦了。她能看出他有多么地喜欢自己,她也知道自己的心事,可这个可恶的家伙却偏偏装得就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天天彬彬有礼地陪着自己散步和聊天,教导自己各种各样的知识……天啊,那些东西对她这样的佣兵来说有什么用吗?除非她有朝一日成为一个贵族夫人,否则这辈子也不需要知道怎么样去鉴别葡萄酒的年份和出产地,不需要知道怎么样在一顿饭里使用不下十把叉子和银勺……他难道就看不出来,她是拼命按捺住性子在学这些没用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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