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去求文先生,我就跪在他门口,用诚意来打动他。”
对徒弟的孝心杜子恭很欣慰,但并不赞同他的方法:
“他人都不在你跪了又有何用。况且他真正的目的是逼我就范,下跪是没用的。”
孙泰不解的道:“逼您就范,他想让您做什么?”
杜子恭道:“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想借助我们五斗米教的力量实现他列土封疆的野心罢了。”
孙泰震惊的道:“列土封疆?就他?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已经在这么做了。”杜子恭道:
“刚来晋安县几个月,还未站稳脚跟就借助俚人之乱掌控晋安县,把县令变成傀儡。”
“还没修养几天又倾巢而出,在别处打下了一片地盘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
“前几天你说他的手下大量购买家禽家畜,甚至还去附近县境内购买……这说明他已经成功占领了新地盘,完成了扩张。”
“最大的证据还不是这些,而是《阆湖行为规范》。现在晋安县行的是阆湖的法,而不是王法。”
“他还废除了所有苛捐杂税,连人头税都废除了,让他的法获得了所有百姓的支持。现在百姓只知阆湖法,而不知王法。”
“他列土封疆之心已昭然若揭。”
“只是他深知自己的力量弱小,无法和朝廷对抗,所以把目光放在了力量薄弱的岭南。”
“如果我没猜错,他是想效仿赵陀旧事,割据岭南逼迫朝廷封他为王。”
孙泰瞠目结舌,今天他听到了太多颠覆性的信息,已经震惊的有些麻木了,可听完杜子恭的分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不过是一流民出身,祖祖辈辈都是平民……他凭什么?”
杜子恭道:“凭他的能力。”
孙泰默然,这个回答他无法反驳,即便他再骄傲也不敢轻视文易这样的人才。
“您准备怎么做?”
杜子恭道:“只要不是让我们派人帮他打仗,别的交易都可以考虑,我倒是很想看看他能不能逆天改命。”
“而且一旦他成功,我们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在岭南传教。岭南虽然贫穷,却也有数百万生民。”
孙泰疑惑道:“您以前不是说我们的重心在中原,在于赢得士族的支持吗?”
杜子恭毫不讳言道:“那是我见识太浅薄了,被文先生点拨过之后才明白,民才是我五斗米教的根基所在。”
“在中原还有儒家、法家,甚至番邦外教也想分一杯羹,竞争很激烈。岭南文教不兴,正是我们传教的好地方。”
孙泰道:“师父高瞻远瞩弟子明白了,只是文先生去了那处新地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杜子恭自信的道:“放心,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会回来了。他想钓我这条鱼,怎么舍得离鱼太远呢。”
杜子恭嘴上说的轻松,实则心中急的和猫爪子挠一般。文易用的是**裸的阳谋,就算他知道了也没用。
因为那个饵是他迫切需要的东西,而且只有文易手中有。只要他还想改进五斗米教,就必须要吃下这个饵。
事实上他猜的也没错,在这条鱼没有真正钓上来之前,文易是不会长时间离开晋安县城的。
在东宁岛上待了有一个多月,他终于乘船返回。
得到消息的杜子恭马上就丢下手中的活儿,用最快的速度跑去堵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