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上个时代的顶级宗门,和当世的宗门布局的确不同,藏于某处,根本不在光天化日之下。
只是陈朝想起之前在那湖畔看到的光景,其实又好像是真实的在一片天空下。
陈朝叹了口气,那个时代的修士注定是比这个时代的修士强大的太多太多了。
不仅是修行境界,还有许多其余的方面,都不是当世可以比较的。
陈朝揉了揉脸颊,吐出一口浊气之后,在山林里走了小半日,最后发现了自己之前和西陆的战斗痕迹,沿着那些痕迹,陈朝很快重新找到那座黄泥小庙。
这座黄泥小庙,比起来当初,已经是破败不堪,但是当初它可是已经下陷到山底的,如今重新回到地面上,想来也是某种阵法的缘故。
陈朝一屁股坐在那倒塌的黄泥矮墙上,也不管是不是要沾染一屁股黄泥。
之后陈朝拿出一壶酒,小口自饮,这会儿重新去消化之前的见闻,陈朝眯起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只是没过多久,不远处忽然有道身影出现,正是那位之前不知道消失在何处的妖族公主。
陈朝百无聊赖的看了西陆一眼,“要打要杀的,等我喝完这壶酒,也不差这点功夫了。”
西陆没有拒绝,只是说道:“给我一壶。”
陈朝也不矫情,拿出一壶酒朝着西陆丢去,西陆单手接过,然后在不远处的一块青石上坐下,同样小口喝酒。
人族和妖族对峙如此多年,妖族的习惯很少影响人族,但人族的许多风俗,这些年早就开始潜移默化的影响妖族。
酒水传入妖域之后,也早就让妖族上下无数人喜欢上了。
陈朝喝了口酒,笑着问道:“对神药那么执着,是想救活某个人?”
西陆没理他。
陈朝便自顾自说道:“不反驳就是真的,不过想救谁,不会是你喜欢的男子吧?”
虽说这么说,但陈朝一说出口之后,便知晓自己这完全是胡诌了,虽然对眼前的西陆,陈朝相处时间不长,倒也知道这个女子的骄傲程度只怕还要在谢南渡之上,这样的女子,说真的要喜欢上个什么男子,确实不容易。
西陆漠然道:“这么喜欢说话?”
陈朝不以为意,“趁着这会儿能说,就多说会儿,说不定过会儿就被你一剑砍死了,到时候我跟谁说去?”
西陆讥讽道:“出息。”
陈朝懒得理会这个婆娘,而是自顾自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才说道:“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把那些剑气引入你那柄飞剑里,你能有这样的机缘?”
“那我等会儿就一把火把你的尸体烧了,免得你被这山中的妖物吃了,也算是报答你了。”
西陆丢出手中的酒壶,然后缓慢站了起来。
陈朝也刚好喝完最后一口酒,嘟囔道:“你真以为老子怕你?等会老子把你宰了之后,把你的虎皮剥下来,还能做个褥子。”
西陆不为所动,只是体内妖气弥漫而出,杀机重新浮现。
陈朝直接拔刀,刹那间大放光明,陈朝低声道:“真想死,我也不拦着。”
……
……
西陆发丝骤然散开,那杯被她用作发钗的纤细飞剑再度掠出,化作寻常大小。
之前虽说知晓那神女定然知道飞剑名字,但西陆没去问,她想的也很简单,既然这柄飞剑如今跟着自己,那么之前叫什么名字已经不重要,况且在离开湖畔之后,西陆已经为这柄飞剑取了新的名字。
楼外秋。
这颇有诗意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出来的。
握住飞剑,西陆一剑掠过,飞剑本身所携带剑气如今尚未炼化吸收,所以只能暂时封存不动,全凭气机。
但即便如此,那一剑递出,也在地面撕开一条裂痕,声势浩大。
陈朝暗骂一声,同样提刀前掠,而后脚尖一点,掠到半空,重重一刀劈下,恐怖气机在此刻肆意吐露,而后如同一场狂风暴雨的落下,让此刻的西陆衣衫猎猎作响,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西陆面无表情,横剑在前,拦下陈朝这一刀。
刀剑相撞,迸发无数火星。
两人四目相对,但眼神碰撞片刻便都移开,陈朝一刀下拉,刀罡瞬间弥漫而出,重重落下。
这位当世罕见的武夫,如今心情沉重,出刀凌厉,短暂的半刻钟之间,便有数刀差点将西陆斩中。
西陆虽有了一柄飞剑,但因为到底不是一位剑修,实际上杀力仍旧相当有限。
要不然,陈朝这会儿的局面理应会更被动一些。
只是数刀之后,陈朝的优势其实逐渐已经不再,西陆这般卓绝之辈,哪里是那种会被人一直压着打的。
不过这次,两人都没有靠近那座黄泥小庙,大概是害怕再次被卷入其中。
半日之后,两人从山林里杀到一条湍急河流之中,两人各自站在一截断木上,遥遥相对。
陈朝刀尖点水,西陆则是随意挽了一个剑花。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之后马上,就是一场不留余力的真正厮杀。
或许真有一人要死在另外一人手上。
但不管谁死在谁手上,都足以让世间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