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有新的规矩,不必考入书院,都能拥有旁听的资格,这样一来,世间读书人都能听到那些成名已久的读书人讲课了。”
苏先生看着邸报上的内容,兴奋不已,他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初报考书院,最后却没能考进去,没能听过书院里那些当世一流的读书人讲课。
可如今邸报上的内容却在告诉他,以后即便不是书院学子也能听那些教习讲课,只是没有那些学子那样系统的学习内容。
“听说那是那位女夫子的主意,现在已经定下来了,真是千年的书院一大变,就是说不好到底对以后的书院是不是好事,但对于天下读书人来说,肯定是极大的好事。”
苏先生激动不已,虽然明知道那坐在屋檐下的疯子不会理会他,但他还是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朝中对于新柳州这边的事情有过几次商议,有朝臣认为这既然漠北有了一道天然阻碍,妖族只怕近些年都不会也不可能南下,那么用在北境的花费就应当有所减少,即便不撤减北境城头的士卒人数,工部那边对于军械的支出,新柳州各州郡的诸多待遇,都应该缩减才是,这些年朝廷以半国之力来养北境之兵,到了如今,是时候改变了。只是折子满天飞,递到皇宫里,那位太子殿下始终没有言明是不是同意,好像做了个瞎耳的阿家翁。”
苏先生感慨道:“这种事情,要是真的成行,我这个教书先生在衙门那边领不到俸禄都是小事,只是新柳州为大梁变得如此,又哪里是数年乃至十数年之间能够恢复过来的,朝廷要是真这么做了,只怕也会寒了新柳州百姓的心。”
苏先生说着话,就觉得嘴里没滋味,他虽然也能理解朝廷的难处,但是身在此处,就不得不站在这里,设身处地的想想。
说到这里,苏先生又看了那疯子几眼,希望那疯子这会儿好歹说两句话才是,但看了一眼又一眼,那疯子都是没有开口,这才有些失望起身,去屋子里拿出一壶酒,不过还是拿了两个酒杯,给那疯子倒了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细细咂摸。
酒不是什么好酒,是镇子上最便宜的酒水,但是苏先生喝的有滋有味。
可那个疯子却压根没有看过眼前的酒水,而是一个人看着前方,一双眸子里,没有半点清明之意。
苏先生翻看那份邸报,除去书院的内容之外,其余的内容,其实就不是太上心了,哪怕其他的事情更大,他都不是太操心。
天下真正的大事,自然有那些说了算的大人物去操心,自己这么个小小教书先生,犯不着操心,只要教好自己的那些个学生,要是最后能抽空去写那部山水游记,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只是他本就酒量一般,这会儿喝了几杯闷酒,就有些上头了,开始絮絮叨叨说些胡话,说是什么家里寄望他这一生出人头地,再不济也要做个官,好光宗耀祖,自己如今这个样子,回到家里,说不定自己老爹是肯定要举起拐杖将自己打将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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