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衿衿恶狠狠盯着陈朝,只是她装出来的样子,哪里有半点恶狠狠的,反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陈朝收敛笑意,认真问道:“既然是大家都知道,那你去那所谓的宗门遗迹,不会碰到同道中人?你那几个师兄师姐,依着我看,境界可不咋地,到时候能抢得过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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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衿衿皱眉道:“我们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不去那些大家都要去的地方,我们要去的那座宗门不大,而且位置偏僻,应该没有多少人能找到。”
陈朝哦了一声,随即摇头道:“莫得意思,就连出来寻宝都只能找些偏僻角落,胆气就不能大点?”
梁衿衿盯着陈朝,“你以为人人都是你?提着把刀就到处杀杀杀。”
陈朝反驳道:“别乱说,????????????????我要不杀,你这会儿就算是没被那些妖族当盘菜吃了,也得被雪活活憋死。”
一说到这个,梁衿衿就没有了底气,她闭上嘴,不说话。
陈朝想了想,说道:“打个商量,咱们去那最大的宗门看看?”
“你真想让我万劫不复是吧?”梁衿衿轻声道:“要是被那么多人看到了,到时候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陈朝想了想,点了点头,“也是,到时候只有一帮炼气士也没什么意思,要是碰到几个妖族还能杀一杀,就光是炼气士,想杀都没理由。”
说到这里,陈朝忽然叹了口气,有些惆怅说道:“这样一说起来,去那什么宗门遗迹也没意思啊……”
不等陈朝说完,梁衿衿很快开口打断他,“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陈朝反应过来,点点头,给女子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心吧,我出了名的说话算数,一言九鼎,谁不知道?”
本来就是自吹自擂的言语,可谁曾想眼前女子毫不留情地拆台道:“我不知道。”
陈朝也不恼,只是笑道:“那你以后就知道了。”
只是刚说完这句话之后,陈朝便猛然站起身,看向远处。
梁衿衿后知后觉问道:“怎么了?”
陈朝吐出一口浊气,摇头笑道:“没什么,来了几个送死的妖,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说完这句话,陈朝便按住刀柄朝着远处走去。
梁衿衿看着风雪里的那道白色背影,眼里多了些什么东西。
……
……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族修士来到漠北平原,这场属于年轻人之间的较量,已经悄无声息地展开。到处都在死人。
生死在这座漠北平原,好像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对于那些常年只知道修行的年轻修士来说,这是一场莫大的考验,也让好些年轻修士明白了常年驻守在北境的边军们面对的是什么。
而且他们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年轻修士,而是实打实的大妖之流的人物。
想到了这些的年轻修士们,虽说不见得当时有什么反应,但至少有些人在心中已经种出了一颗种子。
但何时浇水,何时发芽,何时开花,谁也说不准。
谢南渡并非独自一人出的寒门关,与她同行的,有些书院学子,王宽也在其中,而除去书院学子之外,高悬也在这里。
甚至在他们离开寒门关之前,镇守使还特地嘱咐了高悬,要让他看好这个书院才女,不要让她太????????????????过深入漠北。
大梁朝如今最引人注目的年轻天才是陈朝,但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其实谢南渡的重要程度,完全不亚于陈朝。
不去说她的身份,光是她之后要做的事情,就值得大梁朝重视。
不过高悬自己如今也只是个苦海境的武夫,其实想要做些什么,也有些无力,更何况他并不觉得眼前女子能够用言语劝动。
之前两人讨论行军路线,作为在北境多年的高悬,自然自信满满提出过一条他已经想了很久的路线,认为一旦有大仗打,这条路线就能以最快的速度直插妖族大军心腹之处,但谢南渡在听过之后,很快便否决了他的想法,转而提出另外一条路线,高悬自然不相信,于是两人谁也不愿意相信谁,到了现在只能决定去走一遍,方才有了如今的事情。
旁人都在和妖族生死厮杀,他们这群人却在探寻行军路线,这让百无聊赖的高悬觉得有些无趣,于是便主动向身旁的王宽攀谈起来。
“王先生,不觉得一路无趣吗?”
王宽笑了笑,先是摇头,然后才说道:“说不上先生两个字,高将军若是也觉得无趣,怎么会陪着师妹往这边来?”
高悬皱眉道:“我只是想证明一下我说得才是对的,至于谢姑娘,虽说熟读兵书,但须知书上的东西并非完全都对。”
王宽点头笑道:“有道理,不过我也想告诉高将军一件事。”
高悬点头道:“洗耳恭听。”
王宽指了指前方的谢南渡,轻声道:“谢师妹为人一贯如此,即便高将军说的是对的,其实我们也要看看到底是不是,光是道听途说,那并非书院之道。”
不等高悬说话,王宽又自顾自说道:“况且我觉得师妹不见得错,不过是与不是,咱们看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