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间,青登蓦地惊觉左手边的光线暗了下来。
“哇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名壮汉高举着刀,月光从他背后照来,巨大的阴影投射在青登身上。
也不知是对方有意为之,还是单纯的运气使然,这名壮汉的进攻时机挑选得着实精妙。
青登刻下的姿势、刀刃朝向,实在是很难应付来自左侧的袭击。
不过……说来也巧。
就在青登左脚边的地板上,正好就插着他适才布置在此地的刀。
一瞬间,青登伸出左手,以星奔电迈的速度拔出地板上的刀,刀刃斜着往上挥。
后发先至的刀光冲天而起。
一同冲天而起的,还有2条断臂和半颗脑袋。
青登再一次左右开弓,气势如虹,挥刀进身。
他沉下腰身,往前一个俯冲,仅眨眼的功夫就砍翻、撞倒了5个人。
在挺直腰杆时,他把刀身放低,刀尖指着地板,然后倾斜身体,刀向上挥,跟某人交错相过,身后留下一道刀光和一捧像喷泉一样激射而出的血流。
眨眼间,青登又滑过地面似的闪身至某人的跟前,脚跟扬起地上的血沫。
此人只觉眼前仿佛有一头巨大的怪兽,排山倒海地迫近而来!
未等他作出反应,一道贯穿其视线的银白光芒,已然横扫而过……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舞动于他的身周,两道银光在廊道中闪烁不停。
双方的打斗几乎没有停止的一刻。
青登的战法犹如孙武的名言:“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藏于九地之下——千变万化的刀影,构筑成密不透风的屏障,谁也别想靠近、伤害青登。
动于九天之上——刀刃一闪烁,旋即有人扑倒在地,一挥一杀!
四散飞溅的血液时而掉落至地上,时而飞溅到天花板上,时而泼洒到墙壁上。
已经看不出墙壁、地板和天花板的初始颜色了。
到处是力战而亡的战死者,到处是痛苦呻吟的重伤者,到处是因忍受不了这地狱光景而丧失斗志的溃败者。
眼神锐利如鹰、淡漠如冰的青登不知疲倦地战斗,来来回回地挥刀、砍杀。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青登并非是乱砍一气。
事实上,他一直在有选择性地挑选、修正自己的进攻路线。
比如,在注意到右手里的刀业已砍钝后,他就开始往西侧靠近——这个地方有他刚才插在墙壁上的刀。
青登立即毫不踌躇地扔掉右手里的钝刀,然后无缝衔接地拔出墙上的新刀,继续杀敌。
须臾,青登来到被他适才投掷出的刀刃所刺杀的那名雅库扎的跟前。
被打刀洞穿心脏……自然是没有幸存的可能。
他双目无光地弯下膝盖,脖颈发软,脑袋无力地耷拉在胸前,像在凝视自己那插着把打刀的胸膛一般。
青登扔掉左手的刀刃布满豁口、已经跟锯子没啥两样的破刀,然后伸出腾空的左掌,把刀从对方胸间拔了回来。
“……怎么了?快攻过来啊。”
他侧过脑袋,望向身侧的尚可战斗、还能好好站着的雅库扎们——他们之间,隔着尸山血海。
雅库扎们闻言,纷纷面露愤懑、憎恶、惊恐等各式各样的情绪。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再动……
“这条走廊不错”——这是青登方才对其脚下的这条走廊的评价。
青登根本不懂建筑,所以他的这声“不错”,当然不是称赞这条走廊的装修风格、构造布局很好。
他的意思,实质上是指这条走廊的高度、宽度,实在是完美得恰到好处,乃标准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
只要往天花板、墙壁、地板上插满刀剑,他可以控制整条走廊!纵使是十万大军来此,也休想通过此地!
“你们不攻过来……我可就要攻过去了!”
说罢,青登踩着地上的血流血泊,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向敌群走去。
……
……
江户,某地——
桐生老板站在一间很不起眼的居酒屋的屋顶上,手扶腰间的黑紫色柄鞘的打刀,眼望远方的清水邸,镜片下的双眼闪烁着若有所思的眸光。
“……牧村,人马召集得怎么样了?”
桐生老板头也不回地朝身后的、正朝他这边走来的牧村弥八问道。
“算是勉勉强强地召来34个人了。”
牧村弥八瓮声瓮气地应答道。
“其中有15个人的身手尚可,另外19人则实力平平。”
“34个人吗……足够了。”
桐生以斩钉截铁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牧村,传令下去:全员做好战斗准备,半个时辰后,进攻清水邸!”
牧村神情肃穆地点点头。
这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在挑了几下眉后,向面前的桐生追问道: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