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悦蓉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梗,轻描淡写地说:“你说是就是吧。”
曾礼很清楚,自己的顶头上司绝不是这么随和的人,眼前摆出的姿态只是假象,为了让那两个信贷公司的人放下警惕。
呵呵,什么狗屁信贷公司,还不就是放高利贷的,换了层皮肤而已。
至于永晟兄弟,呵呵,应该是一个叫陈永亮,另一个叫徐书晟。这两人,曾礼也是久仰其名了,迟早有一天会带着手铐上门和他们见面的。
还有,这杜采歌也真的是牛,不声不响竟然欠了几千万的债……
据说他鼎盛时期有数亿资产,这是咋挥霍的?
额,据说那两起事件,他都赔了不少钱,但也不可能赔这么多吧?
或许是,他隐退以后去玩股票期货之类的,投资失败了?
怪不得要自杀。
换成自己欠了几千万,估计也活不下去了。听到这个数字曾礼就头皮发麻,自己作为三级警督,一年到头,工资加奖金也只勉强有10万块,得活几辈子不吃不喝才能攒下几千万呢。
……
杜采歌听到“4372万元”这个数字时,头皮炸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认真地听完对方的话。
沉吟良久,他并不清楚原主的银行里有多少存款,只能作最坏的打算。
紧张而飞快地思考后,他试探性地说:“如果我一时不趁手呢,怎么办?”
“怎么办?”刘哲夫阴测测地笑着,肩膀抖了抖,“我们都是守法公民,当然会在遵守法律法规的框架下想办法让您还款嘛。而且我们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杜先生您是我们的朋友,只要您让我们看到了您可以还清欠款的可能性,我们再给您一点时间也是可以的。或者……最坏最坏,我想您手头还是有一些值钱的东西,可以拿出来抵债嘛。”
原主手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是房屋产权?还是别的什么?
杜采歌决定等有空就好好检查一遍房间,再去各个银行看看,原主有没有租借保险柜存放什么重要东西。
而对于刘哲夫那绵里藏针的威胁,杜采歌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宁悦蓉。
然后很快收回视线。
求人不如求己。
这个叫刘哲夫的也说了,只要自己表现出了能还清欠款的可能性,就能再拖延些时日。
至于这只手机的品牌,杜采歌发誓绝对没见过,其背面LOGO是一条盘起来的中国龙。
宁悦蓉微笑着说:“在不在辖区,有什么关系呢,杜先生你似乎麻烦缠身,希望你用合法手段来解决问题。如果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通知我们警方,走法律途径。”
曾礼则心想,你还真以为我们是派出所小片警?什么不在辖区,你是搞笑来的吧,你这小区正在菲霞区,你心里就没点AC数?但他忍住了没有说话。他心胸宽广,不和失忆者计较。
杜采歌想了想,笑着回应:“当然,我是守法公民,宁警官您请放心。”
好不容易将两位警官送走,杜采歌其实有很多事想做,但他最先做的,是检查房间。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总共面积应该是120平米的样子。
有两间卧室敞开,其中一间正是杜采歌当晚醒来时所在的房间,床头柜上还有两只空药瓶。
屋里陈设简单,比较空旷。
宽敞的卧室里摆着一张浅灰色的布艺单人沙发,两个书架,一个保险柜,一个写字台和一张老板椅,写字台上放着一台17寸液晶屏的电脑。
另一间敞开的卧室应该是规划为健身房,卧室里没有床铺、没有家具,而是摆放着划船器、哑铃、跑步机等家用健身器械。
这个卧室后面有个小阳台,有晾衣架、不知多久没用过的洗衣机,还摆着几盆盆栽,当然里面只剩植物的尸体了,差一点就要“化作春泥更护花”了。
杜采歌特别留意了一下,有一个盆栽里面种的是仙人掌。
连仙人掌都能养死,不得不佩服原主,还好没有结婚生子,否则不得把小孩养死啊。
屋里没有烟灰缸,没有空酒瓶。
客厅的酒柜里有几瓶高档酒,但都没有拆封,看来原主没有抽烟酗酒的习惯,还是不错的。
至于那间上了锁的卧室,杜采歌踌躇了一会,没有立刻破门而入。
他弯着腰,抽着鼻子仔细闻了闻门缝里传来的味道,没有闻到臭气。想来原主并没有在里面藏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