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即使不知道杜采歌和颜颖臻的关系,肯定也隐隐有些猜测。
所以他对杜采歌是保持着尊重的,而对段晓晨则是有机会就要怼的。
他很清楚他代表了颜颖臻的意志。
并非他和段晓晨有私人恩怨,而是颜颖臻和段晓晨有私人恩怨,他只不过是代颜颖臻执行而已。
那婉约的女声吊着,让他的心也被无形之手往上提。
直到一句唱罢,余音绕梁,他的心才跌落回来。
但却无故生出一股惆怅,心里空落落的。
戏腔风流,尽在其中了。
这应该是许清雅吧。
杜采歌觉得她的唱腔已经不输给前世他听过的昆曲名家了。
能被昆曲旦角第一人的何老看中,她要是没这功夫,才让人奇怪。
如果自己不找她来拍电影,过些年她也能成为著名的大青衣,在昆剧领域声名鹊起吧!
停顿了片刻,又听许清雅唱道:“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眸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杜采歌眯着眼,站在连接走廊与平台的台阶处,感受着从平台吹来晚风拂面,听着夏夜之风捎带来的隐约歌声。
仿佛人在仙境,随时可以羽化乘风,愁思尽去。
只是唱完这一段,许清雅就不唱了。
杜采歌等了等,见她没再开口,便拾级而上,走到平台上。
白天的时候,这平台上晾晒了不少床单衣物。
这个时候已经全部收了,只剩下一些绳索悬挂。
杜采歌绕过绳索,向那道穿着齐膝碎花裙的窈窕身影走去。
到了面前,他才发现,许清雅侧对着他,正在挤眉弄眼,似乎在模拟各种表情。
非常专注,没有发现他走近。
仔细看了看,杜采歌确定了,许清雅确实是在尝试各种夸张的表情。
他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轻咳一声提醒对方自己来了。
许清雅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肩膀哆嗦了一下,不过扭头看清是杜采歌后,她带点娇嗔地笑道:“大叔,你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我可没故意吓你。”
“你走路都没声音的!你属猫么?”
“不是我走路没声音,是你太专注了。”杜采歌说。
许清雅皱了皱鼻子,“是我的错咯。”
“不,这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很多人以为努力就能成功,其实不是,是专注才能成功。”杜采歌又向她走了几步,在距离她半米处停下。
再靠近的话就太暧昧了,半米刚刚好,是合适的社交范围。
既不疏远,又不会太亲密。
隔着半米远,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和衣服上的薰衣草香。
混合着一起,还挺好闻的。
杜采歌没有仔细看她的脸,那样太不礼貌。
他眺望远方,说道:“你不但是老天爷赏饭吃,而且这么专注。你如果不成功,就没天理了。不仅仅是唱戏,在表演上你也很有天赋。你可以试着两边并行发展的。”
顿了顿,他又说,“不,是三边并行发展。还有唱歌。你的嗓子,完全可以唱流行歌曲。”
许清雅低着头,似乎被说得有些赧然。
半晌才道:“大叔你就算夸奖我,我也不会当真的。你就是长辈在鼓励晚辈罢了!”
然后又调皮地一笑:“如果我去唱流行歌曲,我师父会把我屁股打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