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还蠲免了陕西、河南、山西等地的纳粮,又将关税银子拔付地方加强海防。光这打造海船、购买红夷大炮,就是一大笔花销,还要持续数年才能见到成效。”
金国凤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苦笑道:“你们算算,朝廷今年还能拿出银子打造铁面吗?”
何可纲沉默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某还真是不知朝廷的花费如此繁多,也不知道万岁把金花银都拿出来了。”
“金老弟刚从京师调来,消息自是比咱们灵通。”祖大寿说道:“没有铁面也无妨,之前还不是照样跟建奴打。”
金国凤举杯敬了一下,喝了一大口,轻轻嘘出酒气,缓缓说道:“该提的建议也还是要提,让万岁知道有这事,早晚会有安排的。”
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笑意,金国凤说道:“至于朝廷的财政紧张,我等也不用太过忧心。万岁英明睿智,定有办法解决。”
何可纲和祖大寿对视了一眼,疑惑地看着金国凤,不知他是哪来的信心。
“圣旨!”金国凤笑道:“二位仔细想一想,万岁的圣旨上是如何讲的。”
何可纲垂下眼帘,祖大寿皱眉摸下巴,都认真思索起来。
半晌,祖大寿眼睛一亮,一拍大腿,说道:“万岁并未催战,反倒告诫我等勿因一次胜利而轻敌冒进。”
何可纲也琢磨明白了,笑道:“万岁不急,就说明有办法缓解财政,继续与建奴耗下去。”
金国凤哈哈一笑,说道:“正是这个道理。某和众多军官从武学奉调出京时,万岁还是按惯例予以召见赐宴。席前便说到,以稳求胜是坚定不移的策略。”
伸出一根手指,金国凤一副卖关子般地神情,笑嘻嘻地问道:“你们知道万岁还把这个战略收缩、耗死建奴的战略称作什么嘛?”
“以守为攻。”
“封锁消耗。”
对祖大寿和何可纲的回答,金国凤连连摇头,最后才把伸出的手指勾了两下,笑不可抑地说道:“万岁说:战略收缩就是告诉建奴,有能耐,你就过来呀!”
过来呀,带足粮草物资,越过河流,走过近百里的荒凉地区,来打我呀!
这个,还真是形象啊!祖大寿与何可纲互视一眼,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建奴是肯定会来的!
此时,辽东经略熊廷弼正在城外,观看着新建骑兵的训练。
火器的犀利,城池或者说是工事的坚固,肯定会让前来攻打的建奴损失惨重。
但要真正地击败建奴,光防守肯定是不行的。
而要野战获胜,至少是有抗衡之力,则首先要在近战肉搏中不被轻易击败,其次则是要有一支比较强大的骑兵。
这一点,朱由校老早就对熊廷弼有交代,并暂定了三年之期。
当然,朱由校也是清醒的。知道在个人骑术上再怎么训练,估计也赶不上从小就骑马打猎的满人,更别提马背上的民族蒙古人了。
但骑术只是一方面,决定强弱胜败的还有其它因素,完全可以另辟蹊径嘛!
所以,熊廷弼一面按照自己的设想和计划训练骑兵,一面按皇帝的意思,组建了另外一支被称为龙骑兵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