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生的身体一抖。
范必死的话并没有安慰到她,涉及与‘鬼’相关的事她一无所知,但鬼物如此凶猛,这些鬼语咒却不能伤她,其中必有缘由。
她不安的又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后背的寒意随着她手背上的鬼符咒褪去,也相继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赵福生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她总觉得梦中遭受恶鬼窥探的那一种感觉又来了。
无形之中,好像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注视着她,令她浑身难受。
她转头左右去看,这个异动引起了范氏兄弟的注意,范必死试探着问:
“怎么了?”
她皱起眉头,忍住心中的忐忑,微微摇头:
“没事。”
赵福生脸色有些难看,显然并不像她自己所说的‘没事’,范必死为人虽说多疑,也只猜测她恐怕是见到了那符咒力量,知晓好歹,又听自己说这是所谓的‘鬼语’才心生恐惧罢了。
毕竟是个年纪不大的乡下丫头……
他有求于人,便又‘好心’安慰了她一句:
“你放心,‘鬼语’虽说恐怖,但绝不会伤害自己人的。”
“自己人?”一听‘自己人’三个字,赵福生更加不安,范必死就道:
“欲进镇魔司,便要先入魂命册。”
赵福生深吸了一口气。
她有预感,范必死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是她不爱听的。
这两兄弟非善茬,可范必死自称受魂命册制约,因此不得不放低身段向她求饶,而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原本的赵福生在入镇魔司时,好像也曾滴血签契,点亮过魂命册。
“点亮魂命册后,便受魂命册控制了,它要你生你就生,它要你死你就死。”范必死平静的道。
“那岂不是先把命交给别人了?”赵福生第一次失去从容,略有些吃惊的问道。
“是的。”
相比起赵福生的惊怒,范必死倒是镇定了许多。
“啊、这——”赵福生无语,半晌之后才勉强找回理智,道:
“镇魔司如此之大,你也说了,入职镇魔司的人大多都是非凡人物,甚至不乏驭使鬼物的人,他们也愿意这样做?”
“没有办法的。”
范必死摇了摇头:
“朝廷之中厉害人物超出你的想像,普通驭使鬼的人又如何与朝廷相斗?”
鬼物的可怕远超一般人的想像,单人对抗鬼怪,存活的机率太低了,唯有相互抱团驱鬼最有用。
“朝廷人多势众,资源也丰富,只要身在镇魔司,出事之后可以向朝廷求救。”
说到这里,他咧嘴一笑:
“除此之外,驭鬼的人寿命本来就短暂,再加上受厉鬼影响,若没有制约,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就是一个灾难。”
“可是……”赵福生正要再说话,范必死又道:
“再说投靠朝廷及时行乐不好吗?至少入职镇魔司后,权势、美人应有尽有。至于受魂命册限制又如何?只要你不背叛朝廷,不要试图妄离职守,鬼语咒就不会发动,自然你就是平安无事的。”
赵福生对他的观点不敢认同,不过她无意于说服范必死,而且当下最重要的是她要想办法脱离魂命册的制约,逃离范氏兄弟的掌控。
她忍下心中的惊疑,看向范必死。
他说了半天,为的就是想要求赵福生替他将兄弟二人的名字暂时移出。
“你帮我兄弟二人将命魂取出,如果经由你的手做此事,大约我们就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另找魂命册寄托命魂——”他催促了一声。
赵福生犹豫了一下,试着伸手再去摸那翡翠玉书。
这一次,那鬼语咒似是对她的气息已经熟悉了,并没有再攻击她,她顺利的将玉书取出,握在了手中。
“福生,我们兄弟会感激你大恩大德……”
范必死见她取了书,还以为此事顺利,以他的沉稳心性,眼中也不由露出喜色。
但他欢喜得太早,赵福生拿了书后并没有照他所说,而是神情难看。
范必死的话是真的。
这些符咒的力量可怕,但她并没有从这些鬼符之中感应到攻击性。
赵福生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了万安县,而此地则鬼怪频出,是被朝廷放弃之所。
她脸色略青,忍住不安,摇了摇头:
“先不忙,我还有些疑问,你接着说。”
“……”范必死的笑容一下僵住,一旁范无救的神情顿时阴沉了下去,正欲开口,范必死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瞪了弟弟一眼,接着露出笑意,道: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们兄弟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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