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中,赵福生走最前面,张传世走中间,武大敬走最后。
而这几人里,唯有张传世提了火把。
火光亮在中间,因此走在前头的赵福生影子是斜直往前倒映,而张传世的影子则落在脚下。
按照常理来说,武大敬如果是正常的情况,阴影应该往后倒才对。
可此时他的影子却往前爬,几乎要与张传世的影子碰到了一处。
张传世当时想明白这一点,魂飞胆颤之际,在见到对方影子险些碰到自己的刹那,急忙往前跑,拉开了距离。
赵福生低头往下一看,那影子内的黑影已经缩了回去。
“怎么了?”
武大敬见二人停下脚步,不明就里的问了一声。
在他说话之时,他足下往前倒映的影子像是意识到不对劲儿,竟蠕动着缓慢的往回缩,直至缩回他身后,老实的在他脚下不再动弹了。
“……”
张传世险些被这一幕吓得口吐白沫。
赵福生胆子大,闻言摇了摇头:
“没事,只是快到了,不如你走前头。”
她说话时,侧身让开,伸手指了指前方武立人的旧宅。
张传世吓得直往她身后缩,根本不敢去看武大敬的脸。
武大敬也不客套,点了点头。
他缓步上前。
张传世听到他‘嗒嗒’的脚步声,既不敢去看他,又想起先前两人阴影诡异相近的情景,吓得接连倒退,恨不能缩起手脚,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赵福生手掌缩回衣袖中,死死的握住了鬼臂,表面却镇定自若,提醒他道:
“老张,好好点灯。”
她镇定自如的态度缓解了张传世的紧张,张传世强忍哭音,一双鱼泡似的眼睛强挤开一条缝隙,眼里泪水涟涟:
“是——是的——大人——”
他高举火把,火光将武大敬的身影往前拉长丈许。
三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武立人家大门口。
两人进村之时,最先来的就是武立人家,此时武立人家的房门大敞着。
武大敬如老马识途一般进了屋中,径直入院。
赵福生与张传世默不作声,跟在他的身后。
他连进三道门,入了主院后,推开了武立人居住的主屋厢房大门,当着赵福生与张传世的面走向床铺,接着鞋也不脱,躺到了床铺上。
“……”
“……”
赵福生与张传世面面相觑,惊得连话都说不出。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异响。
张传世的精神已经紧绷,稍微有一点响动便令他一蹦三尺高:
“谁?谁?谁?”
他一连三问。
外头很快传来有人怯生生的回应:
“回、回大人的话,我是,是武少古,少春让我来还、还东西的——”
赵福生一听这话,略一思索,便出门去看。
“等等我。”
张传世见她一走,哪里还敢留。
他不敢去看床上躺平的武大敬,带着哭腔喊了一声,连忙跟在了赵福生身后。
这一回来武立人家的村民还不少,大多手里都抱抬着东西。
原来傍晚的时候,赵福生见武立人家中器物几乎被村里人搬空了,当时顺口便问了一句。
她来狗头村是为了查案。
但此时鬼案陷入迷雾,她曾许诺:若案子破解,全村都能减免税赋。
武立人家的器物虽说值些钱,但与税赋相较,这些物件便不算什么了。
因此村里人回去一商量,都决定将从武立人家搬走的东西再搬回来——大不了等鬼案破解后,大家再重新瓜分就是了。
恰在此时,赵福生又领着武大敬来到武立人家,正好便撞上了。
问清缘由后,赵福生便不再理这些人,示意他们赶紧将拿走的物品放回原处。
她与张传世再赶回武立人的房间,怪事再一次发生——原本躺在武立人床上的武大敬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