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并没有出言反驳,但赵福生也感应得到他的不以为然,不过她并没有就此事与他争论。
她话锋一转,突然再问: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说完了正事,赵福生突然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问话之时,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自己的腰侧,碰到了那翡翠玉书。
一股阴寒感顺着指尖往她手掌上爬,瞬间功夫,她的手便阴冷麻木,想必是魂命册上的鬼符咒感应到她的动作,此时攀爬向她的手腕。
但很快的,那种感觉又如潮水般褪去。
青年对她的打算毫无察觉,闻言便答道:
“我叫刘义真。”
“刘?”
赵福生捕捉到了他姓氏的特殊之处,问道:
“你也是当年刘家的旁枝亲属后代?”
卷宗上提到过,刘家出事之后,刘化成随即变卖家财,举家搬迁出万安县。
但她没想到,刘化成留下来镇守夫子庙的竟然也是姓刘,且极有可能就是当年刘氏宗族的血脉后裔。
不过得知青年姓氏之后,她又觉得刘化成这样的安排并没有问题。
毕竟夫子庙能持续布施四十年,纵使布施的只是清汤寡水的稀粥,但奈何时间足够长,这些年下来,这笔布施之费是个不小的数目。
这样一笔横财,相比起放到外人之手,自然是掌握在自己人手中更加可靠了。
不过赵福生心中仍有一个疑惑:夫子庙之事,钱财动人心倒在其次,毕竟是镇压厉鬼,究竟是什么样的刘氏后人,才会死心踏地的对刘化成的命令如此忠诚的执行,不因贪婪而中饱私囊、不因恐惧而挟财私逃,而是四十年如一日的留守此处?
这样的人重视承诺,一言九鼎,这种品性称一声圣人在世也不过分。
她心中的疑惑刚起,那刘义真就点了点头:
“是——”
赵福生还有些怀疑他话语的真假,不过她也自有辨认之法。
想到这里,她压下心中的疑惑与得知鬼祸前因后果的恼怒,笑嘻嘻的从怀里再度掏出了那本翡翠玉书:
“这样,你看我不是名字被记入了你那一命册上了吗?”
她想到昨夜名字被登记上了一命册,且这厉鬼又是按人名而索命,虽说赵福生如今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债多了不愁,但毕竟这东西始终与厉鬼有关,她越想越有些不安,总觉得要想个办法将这情况平衡制约。
“……”刘义真盯着她看,似是没有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赵福生心中冷笑,也不管他是真傻还是假傻,将魂命册往他面前一递:
“我看你资质清奇,当日能在要饭胡同闹鬼的情况下敢进敢出——”
刘义真就解释:
“当时我出入时,鬼域还没有形成。”
“那个不重要,反正你留守鬼域,在厉鬼出行的情况下,还敢坚持布粥,有勇有谋,我一看就知道你是我们朝廷要寻找的人才了。”
“……”
刘义真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赵福生笑意吟吟,伸手去捉他手腕:
“来加入我们镇魔司,如今我们这里职位多,正需要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加入,让你可以发挥所长,一展胸中抱负。”
“且入职之后,将来要是立了功,朝廷不会亏待你的,若是未来朝廷论功行赏,我绝不贪功揽劳,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刘义真下意识的将手往后背一收。
赵福生的笑意不减,但目光冷了下去:
“要饭胡同的鬼祸怎么回事,你也清楚,与刘家有关,这个祸事我们最好共同解决。”
她打定主意要拉刘义真入伙,哪容他拒绝:
“我们如果能达成共识最好,大家都是文明人,动手动脚终非我本意。”
她拉长了语调,含笑望着刘义真看:
“不过——”
“你误会了。”刘义真听到她这样一说,微微一笑,认真的道:
“这个事情确实我们有错。”
他说道:
“你说得对,这个事情我应该收拾善后,加入镇魔司,若能将功赎罪也可以的,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我眼下还有事情没有办妥,暂时无法跟你回镇魔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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