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天前,我就看她手腕上似是隐约能看到镯子影儿,后面便逐渐显形了,甚至、甚至还能伸手摸到——”
陈多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且珠儿夜里开始做梦,总梦到自己身穿凤冠霞帔——”
随着时间的流逝,卢珠儿的梦境也在改变,从一开始的身穿喜服,到后来开始逐渐进入一间收拾布置的喜房。
“与此同时,她的、她的衣着、鞋物、首饰也在变。”
赵福生问:
“变成什么样了?”
其实伴随陈多子的叙述,她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猜想。
陈多子像是陷入了害怕的情绪里,没有回答赵福生的话。
赵福生索性再问:
“是不是她身上,出现了新嫁娘的特征?衣物、首饰——”
说到这里,赵福生顿了一顿,一个诡异、离奇且大胆的念头涌入她的脑海,她看向陈多子:
“鞋子变红了?!”
陈多子与孟婆听闻这话,俱都重重一抖。
“鞋子——红鞋?”
孟婆变了脸色。
陈多子嘴唇直哆嗦,瞳孔急缩,犹豫了半晌,先是摇了一下头,随后迟疑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究竟是还是不是!说!”
孟婆厉喝。
陈多子浑身一颤,声音带了些哭腔:
“是、倒也不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你不知道就慢慢说。”
初时的惊骇过去后,赵福生脑海内的警铃逐渐平息,她也冷静了些,看向陈多子:
“为什么又说是,又说不是?莫非鞋子还没全红?”
“是的,大人说得不错。”
陈多子不知道赵福生、孟婆为什么对此格外在意,她受二人严厉的目光盯住,如受惊的鹌鹑,反倒回答的话顺快了许多:
“她初时是袜子脚后跟有点红,我们当没洗干净,但奇怪的是,这些换下的袜子无论怎么洗,那一处像是久留的血渍,再也搓不脱。”
陈多子检查过卢珠儿的脚。
卢珠儿是养在闺中的女孩儿,平时少于行走,脚后一点儿伤口也没有。
但她穿过的袜子却就是能见血,也不知那血是从哪儿渗出来的。
且一天天的时间过去,她脚后跟出现的血渍在扩大——仿佛卢珠儿的脚上有一条无形的伤口,血渍从一开始的脚后跟蔓延至脚掌,直至脚趾头。
“到了昨天夜里,我检查过珠儿的脚,仍然没有伤口,但是袜子几乎全染红,还有些沾染到了鞋底上——”
陈多子眼里出现焦急之色:
“一开始无论血渍有多少,鞋上是没有的,但昨夜却有了,不多,约鸟蛋大小一个。”她以食指与拇指对捏,圈出一个口比划大小:
“按照袜子上的血液流涌速度,我估摸着鞋子迟早也是要染红的——”
陈多子说起这些事时,又怕又慌,但万安县的人表情却慢慢变得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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