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小动物们早早的就聚在老榆树下,在锦鸡的带头下,开始做起了早课。
这是陆承上山以后的安排,慢慢的大家也都养成了习惯。
锦鸡在向着东方引颈长鸣,美其名曰和初升的太阳打个招呼,实际上这是一种养气之法,有点像吸取日月精华,将旭日之光纳入自己体内,息养锦鸡自身所特有的离火之气。
在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一只蛤蟆趴在那里,咕呱咕呱的叫着。他每叫两声,便停下来深吸一口气,把肚子吸得鼓胀鼓胀的,像个大气球。又忽的一口吐出去,然后便又呱呱的叫起来。
大约是嫌他们吵闹,老黄狗离他们远远的,躲在老榆树的另一面,背靠着树干,竟是在打坐。只见他端直了身体,用那肥厚的后臀坐在地上,蜷曲着两条并不怎么修长的后腿,两只前爪耷拉着放在两条后腿的膝关节上。微闭着双目,狗鼻子微微耸动,嗅着清晨露水的芳香。
摆出如此奇怪的姿势,还真是一条奇怪的狗啊!
老狗安静得稳如石雕,加上他头顶的树枝上那不知何时张罗起来的蜘蛛网,倒也有几分菩提禅意。蜘蛛网上挂着几个颜色各异的蜘蛛,又像是在晒太阳,又像是在乘阴凉。
在树干另一侧斜伸出去的一根大树枝上挂下来一条粗大的乌梢蛇,身体垂的直直的,唯有蛇头仰起,两只蛇目紧紧的瞪着,却不知道他在瞪什么。若不是蛇信子时不时的嘶嘶的冒出来两下,叫人以为这是条死蛇。
忽然,从树冠里掉落一只松鼠,吧嗒一下落在乌梢蛇头上。蛇头晃了一下,立刻又固定不动。松鼠抱着蛇脖子观察了一阵,便又沿着蛇身向上爬,爬到了树上更高的地方,便又踊跃一跃,再次落到了乌梢蛇头上。
这一蛇一鼠,如此奇怪的练功方式,只怕也是没人见过吧?
树冠里除了松鼠爬进爬出,还有两只黄鹂,一只百灵,大约是还没有摸到修行的门道,就只在那里叽叽喳喳的叫。到是树冠顶上那只夜猫子反倒一声不吭,只咕噜咕噜的转动它的脖子,目光如电,射向远方。
一只猴子忽然也穿上了树,吓跑了两只黄鹂,吓飞了一只百灵。唯有夜猫子不动如山。
猴子爬到树梢,朝夜猫子龇了龇牙,见没有吓到他,便悻悻然又爬到树下去翻跟斗去了。
他的筋斗翻得的确不一般,转得快的时候叫人看不清他的身影,只感觉像个旋转的陀螺,不知道他一秒钟翻了几个。有时候呼呼的像阵风,带得地上尘土飞扬,有时候又像个自带发动机的滚轮,沿着陡峭的山壁呼呼的滚上去,一眨眼就到了山尖尖上。
一向来喜欢凑热闹,最喜欢和猴子打打闹闹的麒麟此刻倒是没有出现,因为他正在黄花观里的厨房呼呼的对着灶台喷火,帮着狐狸做早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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