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鹜飞走近去,仔细观察。
这是一块残碑,顶部已经断裂,上半块不知去向,剩下的半块矗立在地上。
石碑通体黝黑,表面已经风化得不成样子,依稀能辨出表面曾刻有字迹,但无法识别究竟是什么字了。
“为什么说这是一块界碑呢?这里好像也不是国境线啊。”齐鹜飞问道。
张启月说:“有人说,这是海陆分界碑。碑的一边是海,一边是大陆。当年这块碑是块神碑,能稳定大陆架,防止地震海啸。后来年深日久,碑上的神力失效,在一次大海啸中断裂,那半块被冲到海里去了。
也有人说这是一块洲界碑。
相传上古之时,天下本有九州,九州连成一体,州与州之间都有界碑。这就是其中的一块。
后来洪荒大战,不周山断裂,天倾西北,地陷东南,九州陆沉,只剩下了四大部洲。”
“你们觉得哪一种说法是真的?”齐鹜飞问。
范无咎说:“都不靠谱。”
张启月说:“都是传说而已。如果按照陆先生所说,这里曾是锁龙关,那么第一种说法可能比较接近真相。”
齐鹜飞伸手在石碑上摸了摸,感觉和普通石头没什么两样,又以神识感应也并未感到有何特异之处。
他想起牛傍让他来此处扫扫地的话。
牛傍当然不会真的让他到这里来扫地,此话必然含有深意。
按照齐鹜飞的理解,这里是城隍司遗址,城隍司里必然会立功德碑,而牛傍让他扫地,自然是让他在碑林里扫地。
从另一层意思上来讲,扫地可能也是寻找发现的意思,毕竟这里已经成为废墟。
那么,牛傍是让他去寻找什么呢?
齐鹜飞首先想到的是功德碑,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对于一地城隍司来讲,功德碑可谓是第一重宝,城隍司既然已经裁撤,天庭不会让功德碑留在废墟里面。
他刚开始寄希望于这块残碑,以为是当初发生了什么变故,比如一场战斗,把功德碑给毁了,留下了一块残碑。天庭觉得没有带走的价值,便留在了这片废墟里。
但眼前这块碑显然不是。
从它上面的风化痕迹来看,可以看出他远比周围的残垣断瓦更加古老,不管是海陆分界碑还是九州界碑,那都是远古洪荒时期的东西了。
齐鹜飞又在附近走了走,寻找碑林的痕迹,但没有任何发现。
照理说,碑林里石碑众多,除了无字功德碑之外,其余都是普通的石碑,距今不过七八百年,这些石碑应该都还在,至少有些残迹,不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齐鹜飞默念了一声见龙在田,开启了寻宝之术。
功德碑是天庭至宝,哪怕只残留一点点,也能发现。
天上浓云如墨,看不见一点星光,远处的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巨大的浪声中还隐隐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像女人的哭泣,婴儿的号啼。
除了他自己和张启月身上发出来的亮光,大地之上一片黑暗。
齐鹜飞不禁傻了眼。
这个鸟地方,什么洪荒古战场!什么太古遗迹!什么城隍司旧址!
这里竟然什么宝物都没有。
他又走到那块残碑之前,伸手抚摸着它被风化后粗糙的表面。
洪荒古物,应该都是宝物,可你怎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呢?
张启月见他沉默不语,问道:“怎么了?”
齐鹜飞自嘲地笑道:“我要是说我在凭吊古战场,你们信不信?”
范无咎很干脆地说:“不信。”
张启月说:“秦司长倒是来凭吊过,但你嘛……我也不信。”
“为什么?”齐鹜飞好奇道。
张启月和范无咎同时说:“你不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