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四队刚成立,什么事都没干呢,就先考虑筹建小金库的事情,这要是传出去,甘鹏飞恐怕会当场把他这个队长给撤了。
他啪的一下把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放,严厉地说:“林林山同志,你这个思想觉悟有问题!我让你回去考虑的是怎么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怎么把四队的业绩做出来,怎么为城隍司当前面临的严峻形势分担压力,怎么保证虹谷县广大仙民的人身安全……
你倒是好,上来就跟我谈怎么搞钱,怎么建小金库,你是嫌我这个队长当的太长了是吧?”
林林山吓了一跳,唯唯诺诺地说:“队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齐鹜飞摆手阻止道:“以后出了这个门,都不准再提小金库的事。”
林林山忽然明白过来,大喜道:“是是,我明白,队长,这件事情我只向您汇报,绝不会再第三个人面前提起。”
齐鹜飞点点头道:“业绩是靠做出来的,不是靠说出来的,关键还是实操。只要你能做出实际成绩来,我自然会给你记功。但你要记住一点,我们做任何事情都不是为了个人利益。要是让我发现你以权谋私,我绝不会饶了你!”
林林山啪的站起来,胸膛挺得笔直,面容整肃地说:“请队长放心,林林山一定不辜负队长的期望。”
齐鹜飞满意地往椅背一靠,挥手道:“好了,你出去吧,叫陆承进来。”
看着林林山走出去的背影,齐鹜飞再次感觉到了一种当领导的快感。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飘!不能飘!一定要保持本心……
权利蒙心,财色腐骨。
不得长生,不得知古往今来,不踏碎时空,一切终究是假的。
一丝冰凉的感觉从胸前的镜子上传来,仿佛九天清冽浸透肌肤,散入他的四肢百骸。
直到元神获得了宁静,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陆承已站在办公桌前,等候多时了。
“哦,你来了,坐吧。”他说。
陆承并不多话,在办公桌前坐下来。动作还算灵便,但终究看上去有一股老态。尤其是他坐下后那瞌睡般下垂的上眼皮,叫人一看就提不起多少精神来。
齐鹜飞很有一种一巴掌把他扇出去的冲动,但人是自己招进来的,网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己约的那啥,含着泪也要打完。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他端着茶杯问道。
陆承不紧不慢地说:“咱们队刚成立,可谓是一穷二白……”
齐鹜飞又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我擦,你们俩这是商量好了来的吧?
你不会又要跟我说小金库的事情吧?
但陆承却并没有说下去,而是忽然问道:“齐队长为何来城隍司当差?”
齐鹜飞一愣,奇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陆承说:“队长问我要计划,但计划是根据目标来制定的,若无目标何来计划?”
齐鹜飞说:“目标当然是要抓住魔孚。”
陆承却摇头道:“非也!抓魔孚是行动,而不是目标。不管抓不抓得到魔孚,您这个队长也还是要当下去的。”
“但你制定计划也不能以我的想法为目标啊,我当不当这个队长,治安四队既然成立了,工作就要一直开展下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你是队长,是你把我招进来的,我自然要考虑你的想法。假如有一天你不在了,我大概也不会在这里了。”
“如果你还在呢?”
“那我再考虑新队长的想法。”
齐鹜飞忽然觉得这个陆承有点意思,笑道:“你这样每次都考虑领导的想法,活得累不累呀?”
“知道了领导的想法以后,我自然会衡量这个领导值不值得我跟随。太公磻溪垂钓,我在江湖撒网,都是无钩无饵,何累之有?”
呵,居然敢自比太公!
齐鹜飞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怎么感觉好像是你在面试我?”
“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