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道夫看向了不远处正在离去的方湳，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小声自言自语道：“那可就不太妙了......”

一旁的保镖没听清他的话，问道：“先生？”

“走吧！我们先回去！”

鲁道夫不知道的是，方湳将他的话尽数收进耳中，一条看不清摸不着的红线已攀附上了他的身躯。

方湳将小蜘蛛带到了帝国大厦之上，在这里，他们能将整个纽约尽收眼底。

“哇哦，我从来没上到这里来过，这也太美了。”

在夕阳的余晖下，摩天大楼被勾勒出金黄的轮廓，像是一尊尊的铜像。中央花园的一草一木都披上了橙黄的薄纱，让彼得感到宁静和舒心。

“太棒了。”

彼得想要取下面具好好欣赏这一幕景色，但想到方湳还在身旁，他还是忍住了这一想法。

方湳脚踩在边沿之上，将全身的装甲统统卸去。“所以，当英雄是什么感觉？”

他侧过脸，低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彼得。

彼得没想到方湳会直接褪去自己的装甲，一时间都忘记伪装自己的声音：“太棒了！特别是在我救了那一家人后，他们的孩子想要和我拥抱，那种感觉真是——噢！该死！我的声音！”

方湳虚着眼睛，缓缓开口：“所以，帕克先生。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时间你应该在斯塔克的实验室里实习吧？”

彼得懊恼地抱住脑袋发出呜咽的声音，然后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罩：“是的！但我给负责人请了假，大桥上的动静太大了，我只是想来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就像你和斯塔克先生那样。”

他停顿了下，抬起头问道：“我有搞砸吗？”

他碧蓝色的瞳孔里充斥着期许，尚且稚嫩的脸庞已经初显坚毅。

方湳也坐了下来，他看向彼得，说道：“如果你问的是你身份的保密性，毋庸置疑的，你搞砸了。”

彼得失落地低下了头，本来他可以好好地伪装自己的声音，但方湳突然露出了本貌，让他一下子遗忘了自己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转而用彼得·帕克的身份和他聊了起来。

“但如果你问的是你在大桥上的表现，我只能说——欢迎来到另一个世界。”

彼得懵逼地看向方湳：“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从此得和普通人的生活说再见了。”

方湳用元素金属构筑出一个平面，平面分正反两面，正面沐浴在阳光之下，而反面则在阴影之中。

他指着正面说道：“这是你身为彼得·帕克的生活。”

平面上冒出了一小一大的人影，彼得能看出来这是他自己。

紧接着，彼得身边冒出了三个人影，那分别是梅姨、本叔叔、还有格温。

“有家人、有朋友、还有着许许多多的人际关系，这是我们在社会之中赖以生存的关系。”

方湳操纵小人之间开始互动，问到彼得：“很美好，不是吗？”

彼得看着正相拥在一起的小彼得和小格温，重重地点头回道：“是的，很美好！”

紧接着反面又冒出了一个小人，他头戴面罩，身上印着一个大大的蜘蛛标志。

“而这，就是你身为英雄的生活了。”

阴影之中冒出了许多奇形怪状的家伙们，他们有的长着八爪，有的脸似恶魔，有的形似秃鹫、还有的壮硕如牛。

彼得的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那便是方先生现在展示的，恐怕正是他超级英雄生涯所遇到的敌人们。

“他们不是你的对手，你一次次地将他们击败，他们也一次次地逃脱然后卷土重来。”

“直到——”

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彼得小人被拉到了阴影之中，原本身处阴影、头戴面罩的蜘蛛侠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暴露身份，那便是噩梦的开始。”

先是平面上的梅姨被恶魔小人拖入阴影之中，随即本叔叔也倒在平面之上，最后格温也消失不见。

彼得喘着粗气，不可置信道：“这都是真的？这就是我的未来？”

“不，当然不是，这些都是我编的，只是为了告诉你。”

方湳俯身和彼得对视，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永远不要高估了敌人的下限。”

彼得听到这些都是编的，不由松了口气，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反例：“那斯塔克先生呢？他为什么公布自己是钢铁侠的事情？”

那活该他被恐怖分子炸家。

方湳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因为他叫托尼·斯塔克。”

彼得脖子后缩，锁住眉头看向方湳，明显对于这句敷衍不满意。

“好了小子，身份有的人该知道有的人不该知道，你自己去判断。现在我要去忙事情了，你自己荡回家吧。”

说罢，方湳召唤出装甲，朝着楼下一跃而去。

彼得还想问怎么判断谁可以信任，他急忙朝下喊道：“方先生！我要怎么——”

喊到一半，彼得赶紧捂住了嘴。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自言自语道：“噢！天呐！坏彼得，怎么能在这里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