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二人讨论了一会，最终那位高挑的女性先自行离去，只剩下那名假扮伤残的蛾相男子留在原地，他躲到街巷店面的隐蔽处，似乎是在默默地监视。

威廉见状微微一笑。

“打算回防剿局寻求援助吗?”

“以为留一只小蛾子在这里就能监控住我的去向？”“也太小瞧我了吧！”

他褪去西装外套只穿着略显皱褶的白衬衫站立在窗前，卷起百叶窗，任清晨的阳光和窥视的目光一同涌进办公室内，浅金色的朝阳映照在他的脸上，他也如同光滑的刃面折射着金光。

威廉手捧秘书刚冲好的咖啡，轻轻吹散腾腾热气，浅抿一口对着街道对面小酒馆橱窗后的阴影挥了挥手，惊扰得暗中的蛾子振翅连连。

他将原本放在办公桌上的盆栽放到窗台边上，远处废墟中也有一点镜片反射的光芒亮起，讯息已经搭上光的航路捎带出去。

威廉做完这一切，才开始正式忙活起办公室经理的工作。

灯相虽让他日渐消瘦，却也赐予了他旺盛的思维能力，他的洞察力和灵感都获得了提升。当他集中注意力的时候，会有更多的肉眼无法窥见的光从瞳孔中溢出，像是外溢的灯光。

办公室经理的工作着实比先前职位更要轻松，不多时威廉便已忙活报表的审计与签字，他走到面向大厅的窗户，他的如炬目光随着百叶窗帘卷起的声响一同侵入大厅。

略显懈怠的职工感受到如针芒般尖锐的目光扫视而过，不自觉地挺直腰杆加倍奋勇努力，像是等面临将军巡检的士兵。

威廉满意地放下窗帘，他十分享受着这种监督的感觉，就像是统治者在巡视自己的领土检阅自己的收成。

虽然自己目前还算不上是这家公司的真正统治者，但是……也快了。

办公室经理的工作实在是过于轻松，他甚至饶有时间地后仰躺在松软的办公椅背，闭上双眼稍微小酣一会。

无梦是长生者的追求，但威廉已经在这片刻的酣睡中实现。

直到那一阵嘈杂的皮靴踏上楼梯的脚步声响起。

威廉睁开眼帘的同时，办公室的门板也被粗暴地掀开，一队穿着漆黑制服的荷枪实弹的精锐士兵闯了进来，午之石护佑的女性调查员紧跟其后。

“不许动，举起手来！”

黝黑的枪口指着这位无辜且惊慌的办公室经理，他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慌乱地举起双手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

寄宿的冬相之力开始收拢魂躯内所有异常特征，一切神秘沉入到深邃的静默中，威廉·理查德俨然若脆弱且无知的凡人。

他惊慌地叫出声来：

“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暴躁的士兵手持马提尼亨利步枪对准办公室经理的脑袋，水滴型的保险已经开启，食指搭在扳机上，只要稍有异动便会扣下，他大喊道：

“闭嘴！蹲下双手抱头！！！”

女性调查员带着其他士兵将整间办公室翻得乱七八糟，另外一位姗姗来迟的年老调查员戴着厚厚的镜片，异样的耀光从他眼中…或许应该说是镜片中放射出来，落在墙角处瑟瑟发抖的办公室经理。

九大特质健康且强壮，但是没有发现任何隐秘知识导致的异常。

大厅的职工内心蠢蠢欲动着好事心理，但摄于办公室经理往日的威严，顶多只敢在工位上低声窃语议论纷纷，却是无一人胆敢过来查看情况。

唯有满面愁容的小格洛弗和肠胃时常咕咕作响的老格洛弗敢于凑到门前向内窥视。

过了好一会，女性调查员搜寻无果，无奈地朝着年老调查员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一位匆忙赶来的士兵凑到年老调查员耳边低语，让对方眼角的皱纹叠得更深了。

好事的老格洛弗虽然年迈，但仍耳聪目明，他悄悄偷听到了对话的内容：

“长官……凯特与赫洛有限公司的遗址并未发现异常。”

而蹲在地上的办公室家经理则可怜地哭诉道：

“长官，我是无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