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近道任由恶心唾液打湿上身,依旧面无表情。
那是一只土丘大小,长有细长四肢,浑身裹毛的鱼型妖魔。
如今左近道所处之地,乃是一个恶臭难闻,骸骨遍地的露天洞窟。
剧痛难耐,鱼妖又一时半会不肯下杀手,满心绝望的左近道只能转动眼球,寻找转移注意力的事物。
喏,角落那具残尸不正是他的死对头,霸占油水最足的城南商业街,号称‘赛太岁’的王刚么?
曾经能和他大战三百回合不分高低的王刚,被鱼妖一口吞下肚,吐出来时就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真是可怜。
那边碎了遍地的鹰爪铁钩,不就是县衙第一好手,人称‘飞鹰神捕’的独门兵刃么?
那鹰爪铁钩可是让他们这些混迹街头的好汉闻风丧胆,他曾亲眼见过‘飞鹰神捕’一钩击碎一个石磨,如果打在血肉人身上还得了?
但又如何?
甩到鱼妖身上,别说钩出血窟窿,哪怕是连根长毛都钩不断,太特娘的晦气。
周围还有零零散散的‘战利品’,皆是来自被重赏蛊惑,自行组织猎妖的‘十八路联军’。
出行时浩浩荡荡,个个都心怀雄心壮志,以为重赏官位都是自己的囊中物。
结果呢?
如今还能喘气的,不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了么?
额……
估计自己也喘不了多久的气儿了。
做人太难,下辈子不当人了……
累了,毁灭吧……
剧痛恐惧反复煎熬着,左近道悲从心来,悄然泪流满面。
鱼妖摆弄片刻,或许是对手里的‘玩具’感到厌倦,又或许是腹中饥饿,拎着左近道的衣领就要往嘴里塞去。
就在这时候,一阵轻咳从洞窟外传来,顿时打断了鱼妖的动作。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同时转向洞口,只见幽幽月华下,一个身形岣嵝,浑身泥泞的少年牵着一匹浑身赤红的高头大马跨入洞内。
蓦地,三对眼睛互相大眼瞪小眼。
……
自从摆脱追兵后,袁玉堂便马不停蹄地一口气狂奔近五百里,几乎跑出了凉州境内。
天门阁楼对袁玉堂非常重要,他不可能错过八月十五之期,只能冒险继续逗留。
而且他现在伤势颇重,正欲找个僻静之处养伤。
找着找着,不料竟阴差阳错地闯入鱼妖的老巢,糊里糊涂地暂时救下左近道一命。
“嗷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撕破静谧的夜幕,树林间惊起无数的夜鸟。
随手抛下满面惊愕的左近道,鱼妖四肢着地,如疾驰的战车般猛然冲向袁玉堂。
尽管袁玉堂血气亏损严重,但是被法力强化过的体魄,自然在鱼妖眼里比凡夫俗子的左近道更诱惑了。
袁玉堂回过神来自嘲一笑,对来势汹汹的鱼妖视若无睹,慢悠悠地从赤兔背上取下刚刚到手的‘屠龙’神枪,不慌不忙地装填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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