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崇虎便引鲁三问至舍处,同上次一般,开了酒窖,两臂一抖,又搬了两坛美酒,与鲁三问同饮。
二人不打不相识,又都是江湖上的好汉,谈天说地,交流感悟,无所不谈,好不快活。
登时便有了互为知己的感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鲁三问红着脸,眯着眼,压腕儿碰个杯,一口闷掉了那酒底子,口中酒水翻滚两下,化作火球吞下肚去,口中砸吧一下,脸上红白一翻涌,长出一口酒气去。
他看着坐在一旁的陈崇虎,就这样举着被呆滞了片刻,旋即反应过来,借着酒劲,陡然开了口:
“陈兄,我尚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否?”
“鲁兄但说无妨。”陈崇虎一边说,一边又给鲁三问倒上了酒。
鲁三问怔了怔,不知是没回神,还是在整理语言,少倾,才道:
“我观陈兄,身材荣伟,行止有方,两膀一较有千钧之力,颇有豪勇之能,如今又与你交谈,又见你视野开阔,学识渊博,见事物有如隔岸而观火,固有此问,陈兄这等豪杰人物,理当志存高远,处中国而观万邦,立业而称能,何至于偏安一隅,杀猪贩肉,同我这等凡夫一般,与走卒夺利?”
陈崇虎闻言,手上一抖,碗里酒陡然撒出去一片,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将那碗酒一口闷了下去,愣了片刻神,酒气酣然,这才说道:
“鲁兄…………你并非是第一个这般问我之人,我不知你们有何慧眼,都有言道某家乃豪杰,若计较起来,嘿,真是羞煞我也!”陈崇虎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陈兄此言何解?”鲁三问见他这般说,连忙追问道。
陈崇虎张了张嘴,竟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沉默了半晌,又倒了一碗酒,猛的灌了下去。
“呼,哈…………什么时候这般不爽利过,啧,也罢,说与你听便是,”陈崇虎这口酒下的急,顺了两口气,想了想,终于才开口道:“鲁兄,你可曾听闻十年之前,百日革新之事?”
“我素有耳闻。”鲁三问想了想,道,“国难当头,有志之士行改革之变,为清理冗杂,荷除积弊,革新思想,真英雄也,只可惜上不能恤其等之能,以至于首开流血牺牲之义,叫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