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
薛荔蓦然掩嘴一笑:“江郎,你不会这么天真,以为人家会如此轻易便告诉你吧?”
江舟盯着她看了许久。
薛荔也毫不避让,眸中带笑,眉眼如弯月,与他对视。
江舟忽然抬手一抚,牢门上的铁锁脱落。
朝薛荔招手道:“出来吧。”
薛荔也不意外,笑意吟吟,背着手,脚步雀跃地走了出来。
江舟道:“你是不是很得意?”
薛荔咬唇故作沉思,转眼就重重地点头。
“江郎,你现在可是威名震天下的天波侯呢,能让江郎你为人家牵肠挂肚,当然要得意哩。”
江舟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薛荔笑着伸出了手,一根如玉葱般的纤指点在江舟心口。
“怎么?我说错了吗?”
江舟蓦然抬手抓住这只作怪的手,薛荔不惊反笑,也不躲闪。
江舟这只手抓在掌中,仔细打量:“倒是好手,世间怕是没有几双手能与你相比了。”
薛荔眉眼如弯月:“喜欢吗?”
江舟点头道:“自然是喜欢的,如此美物,若是不能长久相伴,实在可惜,咦?若是切下来,岂不是能时时把玩?”
薛荔明眸含羞:“何必如此麻烦?只要江郎伱一句话,连人家都是你的哩,你想要如何……都可以哦。”
江舟面露欣喜:“咦?你说的是真的?”
薛荔含羞点头。
“好!”
江舟忽然用力,将她拉了过来,另一只手也顺势揽了上去。
薛荔笑颜如花。
但下一刻,笑容却凝固在脸上。
“兄弟啊,实不相瞒,我早就觉得你这个人啊,靠谱!”
兄、兄……弟?
薛荔娇颜呆滞,有些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自己右肩。
江舟的手正搭在那里,不像是拥着情人,倒像是坊市间那些青皮流氓,彼此间勾肩搭背。
“啪啪!”
“啊!”
薛荔面容微皱,轻呼一声,神色更加呆滞。
他……他竟然还时不时地用力拍上两下……
江舟紧紧抓着小妖女的肩膀,一边走一边道:“你说咱们两个也算是老相识了,你救过我,我救过你,那是过命的交情啊,”
“老是这么斗来斗去的,一见面就掐,是不是没意思啊?”
“这样,以后,你叫我爸爸……啊不是,你叫我哥哥,我叫你兄弟,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爸、爸……?
那是什么?总感觉不是好词儿?
薛荔已经完全懵了。
这是什么套路?
她心思精灵古怪,诡诈万变,想过无数江舟的反应,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现在这一幕情景。
她这指爪连以肉身称雄的妖圣也未必挡得住,如今竟然难以在他手上留下一丝印迹,只有几点淡淡的白印。
反倒是自己的十指被震得生疼。
简直离谱。
江舟瞥了一眼,笑道:“你输了哥哥我真要打屁股的,你可想好了。”
薛荔脸色再次变得血红,胸前起伏不止。
似乎“屁股”是什么禁忌之词似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
薛荔脸色血红,心下已经隐隐有些后悔。
现在倒是她骑虎难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以前怎么没看出这个混蛋竟然这么无赖?
气死人了!
江舟笑道:“说吧,你到底知道什么?”
“你休想!”
“啪!”
一声脆响。
薛荔脸上鲜红欲滴。
原来是江舟猛地一用力,便震开了她的手爪,又抓住她双臂一扭,单手扣在五指间,右手果断拍下。
“你混蛋!”
“跟我斗法,你还有周旋的余地,比武?呵呵……”
江舟发出一声嗤笑,说道:“你再不说,还会有更混蛋的事。”
说着又抬起了手。
“我说!我说!你先放开我!”
薛荔急得声音都带了哭音。
江舟也不怕她跑了,松开双手。
薛荔如遭针扎,猛地跳了开来。
咬着牙,面色鲜红,恨恨盯着江舟。
过了半晌,才说出几个字:“鄱亭村草堂。”
“放了我!”
江舟看着她眩然欲泣的模样,似乎也心软了一样,脚下轻轻一跺。
薛荔顿时发现到四周虚空似是忽然一松,她与大地青木灵炁的感应重回。
顿时身形一转,便遁入地底不见。
只留下又恨又急的一句话:“今日之耻,我一定会回报的!”
江舟抬起右手,轻捻了几下,笑了笑:“演得倒挺像,现在怕是在哪里偷笑了吧?”
……
此时,在江都城外一片树林中,一道绿影忽然从一株大树粗壮的树杆中闪出。
正是薛荔,脸上仍然有一片晕红残留,却是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像是偷到了鸡的狐狸。
……
“鄱亭村……草堂?”
江舟念着这个词。
他不知道薛妖女有什么打算,也未必真就是被他威胁了。
但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是随口说说。
而且,也确实是与他所想知道的事情有关。
只是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还得要亲自去看看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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