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看,我是谁?”
恩仇二鬼大怒,本欲显个神通,好教此人知晓自己二“人”的厉害。
张开血盆大口,黑煞滚滚汹涌间,二鬼探出身来。
待凑到近前,看到灯烛微光之下的江舟。
左边的仇鬼却是忽然一震。
猛地拉住仍朝前扑去的恩鬼。
“是你……”
仇鬼脱口而出,却是突然反应过来,紧闭血口。
那恩鬼却很是不满:“兄弟!你拉俺作甚?”
江舟负手笑道:“看来,你确实认得我。”
仇鬼僵硬一笑:“天波侯说笑了,天波侯拳退至圣,刀斩一品,威名震天下,如今何人不知天波侯?”
“就算是阴间,也在传颂天波侯威名。”
“兄弟,你说他是……”
恩鬼听闻它的话,后知后觉地露出震惊之色。
“你是江……!”
恩鬼说出一个字,又强行吞了回去。
江舟笑道:“看来本侯果然在阴间颇有威名,让你们两个连话都不敢说了。”
仇鬼讪讪道:“天波侯,不知召唤我兄弟有何示下?”
江舟道:“怎么?本侯若不来,你们是不是就好一直背地里暗算本侯。”
仇鬼正色道:“天波侯言重了,天波侯为民请命,以一己之力,强撼大梵,禀公执法,令世人知晓仙门圣地也非不可犯,但有干犯律法,侵害百姓生民者,都要伏法,令宵小之辈闻风丧胆,还了百姓一片朗朗青天。”
“我兄弟虽是鬼神,不属人间,却也对天波侯十分敬重,怎会有暗算天波侯之心?”
“哦?”
江舟静静听着它的吹捧,似是十分受用。
二鬼心中暗松一口气,却又听江舟道:“当初那郭瑜,难道不是受你们这两只鬼指点,来寻本侯?”
“这……”
恩仇二鬼相视一眼,本有心狡辩,但是在江舟笑吟吟的注视下,却是心中一突。
强行将敷衍的话语吞了回去。
仇鬼道:“天波侯恕罪,当初我兄弟实是见那郭瑜一介女流,为兄赶考鸣冤,其情可悯,孝悌感人,故而出言提醒,实无对天波侯不利之意。”
江舟收回目光:“本侯也不管你等有意无意,好意恶意,本侯如尔等现身,只为问一句话。”
“你们两个,究竟是受谁人指使?那人又是何居心?”
却想不到,只不过一方小印,就能令它们不敢动弹。
召出的这两尊鬼王,也不是易与之辈。
江舟道:“本侯又不是那些三姑六婆,喜欢论人长短,听你的秘密作甚?”
“……”
恩仇二鬼相视一眼,仇鬼咬了咬满口利齿,说道:“这桩秘密,天波侯定当会感兴趣!”
它不敢稍怠,疾声说道:“天波侯主掌一方,最近可曾知晓江都发生的几桩孕妇惨死,腹中胎儿不翼而飞的惨事?”
江舟双眉微扬。
竟是此事?
面上却不动声色,反问道:“尔等可知道,尔等阴神,亦是我大稷所敕,虽阴阳有别,但阴司鬼神亦有监察阳间善恶之责,尔等明知此等恶事,却隐而不报,本侯可治尔等瞒匿渎职之罪。”
二鬼不敢反驳,只得连连磕头:“是是,我等知罪!只想将功补过,请天波侯宽恕!”
江舟这才挥手,枷缚二将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血齿,颇有不甘地退至身后。
二鬼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也不敢耽搁,仇鬼开口道:“我等并不知凶手是何人,但知晓此事必定与鬼神有所牵扯。”
江舟皱眉道:“怎么?还想推卸?若与尔等无关,尔等又如何知晓?”
“不敢!”
仇鬼忙道:“天波侯有所不知。”
“此凶手如此行径,必是为了那些妇人胎中孕育的先天阳灵。”
“先天阳灵,本就是不容于世,即便诞生,也活不过七日,若想取先天阳灵为己用,便不能待其诞下,否则,离了母胎,便沾染了后天之气,”
“想要成功取灵,其条件非常苛刻,其中最重要一条,便是时辰。”
“只能于先天之阳诞生,妇人胎动,玄牝初开的那一刻取出,早上一分,晚上一分,都会功亏一篑。”
“小鬼虽不知凶手是何人,但却知晓,能如此准确地知晓胎动降生时辰的,除了掌管轮回的转**君,便只有一人,那便是司值仙官!”
它真是惧极。
一点不敢耽搁,将自己所知竹筒倒豆般都抖落出来,根本不用江舟追问。
“司值仙官,乃是‘天府’派驻人间,掌管人章五岳四渎、山川灵神、乡野地衹之仙,乃是真仙!”
“此仙的存在,极为隐秘,少有人知,若非其与我幽冥多有牵连,小鬼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