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老夫虽读圣贤之书,却非是圣贤,以貌取人,难以免俗,但即便如此,老夫也断不能将女儿嫁与你,张先生说老夫以貌取人也罢,背信弃义也罢,都无妨,就当是老夫为人父母的一片私心吧。”
张老头一听便急了,不断地搓着手道:“这、这这不行啊!这不对,这不对啊!”
“有何不对?”
秋家大郎怒道:“你既要纠缠,那也莫怪我不给你留脸面。”
“我早就说过,谁能救回吾妹,就将吾妹许配给他,但你可敢说吾家小妹是你解救出来,而不是这位江公子?”
张老头神色一滞:“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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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家大郎冷笑道:“既然解救吾妹的是这位江公子,吾妹应该许配给这位江公子才是,你又在这里纠缠甚么?”
江舟一愣。
这吃瓜还吃到自己身上来了?
眼看眼前这些秋家人一个个都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眼中带着火热。
而秋老儒坐在椅子上,以袖掩面。
江舟便有些明白了,这是看上他了。
见他不语,一个妇人走了出来,笑道:“江公子,大郎既有言在先,你又解救了小妹,这便是天定的良缘。”
“不怕公子笑话,吾家小妹容貌端庄秀丽,品德贤淑,那也是远近闻名的,与公子实是天造地设,若能成此良缘,当是一段佳话,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这”
江舟看着张老头对自己瞪来的目光,脸皮微微一抽。
正要说话,忽听门外传来银铃似的声音:“父亲,既然是父亲有言在先,让这位张先生备足五百贯聘礼,张先生也已依言而行,父亲自当信守诺言,岂能随意更改?”
“小妹!你怎么来了?”
秋家大郎一惊,旋即神色一变,叱道:“莫要胡说,婚姻大事,媒妁之言,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秋家小妹款款走进厅中,果是清丽绝俗,非是寻常脂粉。
她却未曾理会秋家大郎,直直看着秋老儒:“父亲,谨仁守信,遵礼奉义,乃我秋家门风门训,父亲要使我秋家门风自此而丧吗?”
秋老儒面现惭愧:“幺儿啊话虽如此,可”
秋小妹摇头道:“父亲怜惜女儿,女儿知道,但女儿却不能因一己之私,令我秋家蒙羞,为秋家儿女,自当以家风为重,信义为重,且”
她看了张老头一眼,道:“这位张先生之言,女儿早已听在耳中,确如其所言,纵然父亲将女儿嫁予富贵之家,也未必就能得一世欢幸,张先生能有此言,已经胜却世间无数男儿。”
听到这里,江舟不由诧异地多看了她两眼。
这女子能说出这番话,果然是秀外慧中,张老头这眼神也够毒的。
秋老儒此时却是又惭愧,又犹豫。
话是不错,但是女儿越是优秀,让她嫁给这样一个灌园叟,他就越是不愿,越是觉得对不起女儿。
江舟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再沉默吃瓜了。
看向正痴痴看着秋小妹的张老头道:“张老头,按理说,既然秋小姐肯答应,那便是你请我愿,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我不该管。”
“此事本也与我无关,但你的聘礼是我所借,你二人若成了婚,怎么说我也算半个媒人,若是平常,那倒也算一桩美事”
他话没说完,就听一旁的秋家大郎惊呼了一声:“啊!”
“好哇!原来聘礼也是江公子给的?你这老头罢了,我不与你说,江公子,那就更应该将小妹许配给你了!”
“”
江舟面无表情,撇过脸去,无视了秋家大郎,继续对张老头道:“但你应该明白,在世人眼中,你与秋小姐并非良配,不论你是何人,秋小姐终究是世俗中人,她还有父母家人,不可能如你一般,不顾世俗眼光。”
“秋小姐若是因我这五百贯钱而不幸,便是我之不义。”
“所以,你莫怪我多事,这桩婚事,你莫如再考虑考虑?”
张老头听完,神色愣了愣,旋即忽然大笑: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你多虑了,江小兄弟,你确是我二人良媒,这桩婚事,你自是管得,这有何不对?”
“不过”
张老头笑了笑,忽然作了个揖:“还请江小兄弟见谅,此前一直有所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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