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你别吓我啊,到底怎么了?”
钱泰韶的神情让江舟心里有些打鼓。
老钱在他心里是一个玩世不恭,游戏风尘的高人。
除了美酒和小皇叔外,万事不萦于心。
说得简单点,就是没心没肺。
他从来没见过老钱这种郑重其事,甚至隐含一丝担忧的脸色。
钱泰韶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江舟也跟着他的目光四处扫射,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半晌,老钱才收回目光,看了眼江舟,似恍然回神般,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摆摆手道:“没事。”
停了停,又道:“小子,近日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他斜视江舟,略带嫌弃地告诫道:“老子不在司里,你小子最好老实,再要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闹出那么大动静来,可没有人再替你擦屁股。”
“……”
江舟也顾不上尴尬,小心地探询道:“老钱,到底什么事?”
“跟我说说呗?没准我能帮上忙呢?”
“就你?”
钱泰韶鄙视道:“你小子现在一屁股屎,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江舟深吸一口气:“喂,老钱,咱们熟归熟,你这样子污蔑我我也会发飙的我跟你讲。”
老钱正色道:“你发一个我看看?”
“……”
“行了,不跟你瞎扯淡,要走了。”
没等江舟还击,钱泰韶已经挥挥手,回头钻进录事房,没过多久,就背着一个包袱匆匆走了出来。
一副卷铺盖跑路的模样。
他本待匆匆就走,想了想又叮嘱一句道:“你小子修道归修道,可莫要急功近利,”
“你小子也是个怪胎,两道兼修,皆有成就也罢了,飙升速度还能这么快的。”
老钱感叹了一句,又告正色:“不过修炼得快虽然是件好事,可也得分情况,”
“我看你灵肉不合,再这么下去,恐怕等着你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融灵入体,肉身成圣,要么舍掉你这身皮囊,修尸解之道,”
“无论哪条道,你怕都与仙道无缘了,无论仙道武道,可都不是闷头堆积一身修为道行这么简单,”
“孰轻孰重,你自思量,当然,若是你师门有什么依仗,那便当老钱我没说。”
说完,江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到钱泰韶一步迈出,身影渐渐模糊。
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这种遁示几近神通,无迹可循,完全不是江舟能察觉得了的。
到那个时候,他只需要苟起来不停地嗑糖豆。
就这,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想着,江舟放下了所有顾忌。
本体静诵元神**。
幻梦身手执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嘎嘣嘎嘣地嚼着……
江舟在尝试用幻梦身也修炼出一枚剑丸。
因为他想要试验一门垂涎已久,很拉风的“武学”。
酒仙人的吞酒吐剑术是成功的关键。
……
与此同时。
肃靖司,后山石窟。
那光秃秃的石山峭壁上,某个让人难以注意的角落之中,忽然咔嚓一声。
掉落了几颗碎石,从山壁上滚落,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
一道血影微闪,山壁前出现了一个浑身笼罩在血甲中的人影。
戴着血盔,只露出两点漆黑的脑袋四处转动,搜寻着异响来源。
半晌,血甲人似乎没发现异常,便渐渐模糊淡去。
血甲人消失之后,一直到深夜,月正当空。
一缕月光投落,照在石山上。
之前掉落碎石的位置,有一道浅浅的石缝。
忽然被一抹绿意洞穿。
一条细如发细的绿丝从其中探了出来。
如同活物般扭曲摆动。
周围虚空有一道道月华垂落,如丝如雨。
绿丝沐浴其中,似乎十分惬意。
直到一片乌云将明月遮挡,绿丝又缓缓缩回石缝……
……
一夜过去。
江宅。
江舟幻梦身盘膝在庭院中一座假山上。
当东方出现朝阳的一线金光之时,张口一吐。
一枚浑圆的金丸喷出,迎着第一缕朝霞,在空中滴溜溜旋转。
绽放出万道金辉。
站起身来,待剑丸吸取了朝阳一气,便又张口一吸,将剑丸重吞入腹中。
解下腰间的乾坤酒葫芦,青谷酒化作一道碧流,滔滔不绝地灌入口中。
直灌得双眼迷离,江舟忽然眼中利芒闪过,仰头又张口一喷。
“噗!”
千道万道酒气化作金芒,喷射而出,直入长空,撕裂云气。
堂皇,霸道。
与他在那道剑意中所见的酒剑仙施展剑术时的风采,已经颇有那么几分相似。
却因为凶修炼了无形罡气,更添几分锋芒锐利。
“成了……”
在房中盘坐诵经的本体忽然睁开双眼。
闪过一丝欣喜,和一丝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