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既然你信誓旦旦,那本校尉便给你一个机会。”
“不过本校有言在先,若你所说之事,不涉我肃靖司职权,而是胡搅蛮缠,到肃靖司来无故撒野,”
江舟面上笑意骤冷:“就别怪本校尉对你不客气。”
王重光对他话中的冷意置若惘闻,只是冷笑着,昂着首,看也不看,眼中却透出不屑。
江舟面上不显异色,语声如常:
“你说吧,既然是告状,便先说清楚,你是何人?所告何事?”
王重光晒笑一声:“好,本少爷就仔细地告诉你,你最好寻个东西扶着点,可不要吓得坐都坐不稳。”
“本少爷王重光,乃是怀右祟武巷金鞭王幼子。”
他说着,淡然又矜持地扫过江舟,似乎想要看看他的神情。
不过江舟一脸漠然,听若未闻,并未露出他意料中的神情,不由微露诧异,同时心中也有几分恼怒。
倒是一侧的乙三四听到这个名号,神色一怔,露出几分惊异之色。
俯身在江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大人,祟武巷乃是民间江湖中所谓的武林世家名门聚居之地,”
“那里多是些江湖武夫自封的世家名门,这金鞭王便是其中一家,”
“一手金龙鞭法,在江湖上名头颇响,送了一个金鞭王的匪号,”
“自然是不能入大人之眼,但其也算是一方豪富。”
江舟闻言微微诧异。
原来是江湖草莽。
这王重光的气焰、作派,他还以为是哪家贵人之子。
“哼!”
乙三四声音虽小,但那王重光也有几分本事,将之听在耳中。
脸上现出恼怒之色。
不过他虽性子桀骜,却终究不是蠢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金鞭王的名头,在江湖武林中好使。
可在这肃靖司,或许会有人给几分薄面,但也仅此而已。
若是不给,也在情理之中,只能受着。
在肃靖司面前,他们王家就如同蝼蚁之于大树。
索性只作不闻,神色间的桀骜与狂态却收敛了些。
江舟将他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不由暗笑。
这小子,还会玩心眼。
他未必就如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般不知天高地厚。
先前一般作态,未尝没有故意相激之意。
如今看来,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了!
他才多大年纪?竟然就领悟了刀意,而且如此精深恐怖。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忍着眼中的生疼,王重光惊疑不定地看了堂上高坐的江舟几眼。
只觉先前还平平无奇的一个人,此时竟是如此的高大威严。
连忙收束目光心神,不敢多看。
言语间也带了几分谨慎:“重光不敢。”
“大人有所不知,此事是铁证如山,多人共见。”
“便是在数日前,那元千山广邀四方友朋,在家中设宴,名曰百宝奇珍宴。”
“宴中非但有天下美酒珍馐,更有稀世奇珍,供宾客赏玩,”
“元千山此人有个人所共知的名号,叫元四好,其好美酒,好美食,好美人,好奇珍异宝,”
“而且常常想尽办法搜罗天下美酒美食,美人奇珍,还极好与人分离,故而这百宝奇珍宴,也是时常举行,这是人所共知之事,”
“就在这百宝奇珍宴上,众目睽睽之下,元千山便拿出了我王家的白玉仙人,供人赏玩炫耀,无数双眼睛都亲眼看到,”
“大人只需寻人一问便知!”
王重光说着,脸上现出愤愤之色。
江舟听完,神色未见喜怒,只是淡淡道:“本校尉姑且信你所言这真,”
“但即便如此,此事仍与我肃靖司毫不相干,”
“莫说你所说之事,干涉一位朝廷镇守大将,即便是寻常百姓,我肃靖司也无权查办。”
“大人!”
王重光急忙叫了一声。
到了现在,江舟虽然言语间仍在推拒,但王重光已经从他身上看出几分希望。
虽然推拒,却并无之前所所遇的几位校尉的敷衍忌惮之意。
又如何能不急?
“那提刑司、刺史府,重光早已经去上告过,不过都被推诿了出来,尤其是刺史府,更是斥责重光以民告官,打了二十大板,扔了出来。”
“如今除了大人,已经无人能为重光作主!”
“大人,重光既然到此,自然不是无因,更不敢戏耍大人!”
“重光早已查明,那元千山家中,养了一只‘满仓将军’,专为其搜盗天下珍宝!”
江舟诧道:“满仓将军?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