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我会错了意?
江舟在绣楼里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什么异常的东西,更没有留书之类。
他不禁怀疑起是自己多心,会错了陈三通的意思。
不过疑虑也只是一闪而过。
陈三通不会是这么无聊的人。
陈家大宅已经空无一人。
家中除了些寻常的家具摆设,也没有留下太多东西。
看样子,也不是匆匆搬迁,而是准备了不少时间。
陈三通也只是在临行之前,才来见他。
要么,是陈三通对他的态度很随意,只将他当成泛泛之交。
要么,就是不得不如此。
显然,对一个泛泛之交,也不可能这么大的手笔,把自家的宅子都送了。
闺房下……
江舟站在小楼上,陈青月的闺房中,打开了窗户,露出思索之色。
即便是地板,他都仔细搜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暗格之类。
举目扫视着下方幽静雅致的园子。
别说,原本他对陈三通送他宅子并不在意。
但仔细看了这宅子,他还挺喜欢,生出了搬进来的心思。
肃靖司虽好,但毕竟人多眼杂,耳目众多。
之前他有意暴露一些东西,没有什么妨碍。
但时过境迁,有些东西,还是藏着点的好。
“嗯?”
江舟看到了窗户下,有一株小小的新苗。
那是一株桃树苗。
他忽然想起,白日和陈三通客套闲聊时,他反复几次提到,金波酒最好的喝法,其实是摘一两朵桃花,提前在酒中浸泡两日……
这树苗的位置,不正好是在闺房之下?
这个陈三通……
话不明说,处处深藏。
他要是笨点,这番功夫岂不是完全白费了?
到底是有多大的秘密,这么害怕被人发现?
江舟直接从窗户跳下,绕着桃树仔细打量搜索。
果然有些古怪。
虽只是一棵小树苗,江舟却从其中看出了几分妍艳妩媚。
即便是一片盛开的桃花林,也未必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不过,也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江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
难不成,还真要等它开花,拿来泡酒不成?
看这小树的模样,真要等到它开花,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江舟回想着陈三通的每一句话语,恐怕他还真是这个意思。
这个陈三胖,难怪要送自己房子。
不仅是为了隐秘,很可能还是要他守着这株桃树。
既然这样,那本校尉也不客气了。
江舟看着好大一座园子,当即决定,明天就搬过来。
绝对不是他贪恋豪宅,纯粹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嗯。
……
楚王妃道:“说,兰阳究竟做了什么?”
王娘娘伏地道:“娘娘,此事真与郡主无关,只是……此事或与郡主名节有碍,奴婢一直直深藏心中,不敢有丝毫泄露……”
“你说什么?”
楚王神色微冷:“有碍名节?”
旋即神色无喜无怒,看不出异常来,淡淡道:“既是一直深藏,为何如今又要说出来?”
“娘娘问起,奴婢不敢欺瞒,而且、而且……”
楚王妃道:“而且什么?你再要吞吞吐吐,休要怪本宫心狠了。”
“是!”
王娘娘以头伏地,不敢耽搁,连忙一股脑说了出来:
“娘娘,其实上次郡主逃……离开郢都之时,曾在吴郡与、与一年轻男子举止亲密,”
“奴婢曾恼那男子对郡主无礼,想要出手教训,谁知,郡主竟突然挺身而出,奴婢自然是不敢对郡主无礼的,”
“但郡主却是宁愿以性命相挟之态,也要护住那男子,如今……”
“如今回到王府多日,奴婢见郡主时常幽思出神,起初奴婢还道是郡主刚回王府,一时不舍外间热闹,”
“可前些日子,奴婢却听说,郡主暗中派了侍婢去打听那年轻男子的消息……”
楚王妃听完,面上现出薄怒。
“如此大事,你这老奴竟敢隐瞒,到现在才说?”
王嬷嬷惶恐:“娘娘恕罪!实在是事关郡主名节,奴婢不敢随意编排啊。”
楚王妃面色冷然道:“你这顿鞭子暂且记下,且先将此事细细说来。”
“是!”
王嬷嬷伏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便将当日在吴郡中遇到郡主与那个肃靖司的狂妄小子之间的情景说了出来。
她倒不敢造谣,所见所闻,都一五一十地据实说来。
只是稍微说得模糊暧昧一些,再添醋加醋一番,让人听来,便定会认为是两人间有了某种私情。
楚王妃果然气恼:“兰阳这丫头,太不像话了!”
“竟与一个巡妖卫如此胡闹!”
她倒不会就凭王嬷嬷一面之辞就信了。
不过自家女儿她了解,不至于真做出什么丑事来,但与一个如此身份低微之人厮混,本身就不是一件光彩事。
如王嬷嬷所说,这死丫头到现在竟然还对那小差吏念念不忘,这如何了得?
恼怒之余,也不由有些头疼。
“去,请殿下来一趟。”
王嬷嬷不敢耽搁,连忙爬起,匆匆而去。
不多时,一身华贵,气度儒雅俊秀非凡的楚王便大步从门外走来。
“哈哈哈,爱妃,你可难得主动要见本王啊,怎么?可是想本王了?”
楚王妃却无心与他笑闹,依礼参见后,便没好气道:“殿下休要浑赖,你可知,你的宝贝女儿做了什么好事?”